唐嫃也说不清楚,“那会儿就觉得,父亲是不是要做什么,先给我打个预防针。”
“父亲还说了什么没有?”唐妤的心砰砰直跳。
唐嫃拍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
“父亲好像还说了,很多时候哪怕到了末路,也会出现转机的。”
唐嫃抱着脑袋,“我总觉得,总觉得……”
唐妤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但是更具体的却说不上来。
唐嫃充满希望的道:“父亲会不会借此金蝉脱壳,将计就计去做什么?”
“有可能。”唐妤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
唐妤眼中布满泪水,“父亲肯定没事的。”
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当时被大哥千里迢迢去北境寻父所触动,随口这么一说。
但唐嫃姐妹俩更愿意相信父亲是提前布局。
“父亲向来是胸有成算,运筹帷幄,这次肯定也是虚惊一场。”唐妤坚定的道。
唐嫃盘腿呆坐良久,突然开口,“姐姐……”
怔愣中的唐妤,“还想到什么了吗?”
“不是……”唐嫃欲言又止,“明天再说,先睡觉。”
她现在脑子有点懵,她怕此刻做出的决定,会有冲动的成分。
她需要更冷静。
唐妤随她一起躺了下来,却在黑暗中,默默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们一胎双生心连心,嫃儿有什么心思,她多少是能感应到的。
翌日清晨唐婠早早的就来了梳梨园,与唐嫃姐妹俩一起去给太夫人请安。
唐嫃有些日子没回府了,竟发现太夫人鬓边多了好些白发,唐嫃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太夫人反而笑着安慰道:“我都六十多了,有白头发有什么奇怪的。”
可从前祖母保养得明明很好,看起来顶多四十多岁,如今这才多久就显了老态。
朱氏和姐妹四个一起,在太夫人这儿用了早饭,又说了一会儿话,准备各自散了的时候,唐嫃有些磨磨蹭蹭起来。
太夫人便将唐嫃单独留了下来。
唐婠挽着唐妤从春晖园出来。
唐妤忽然停下来,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许久都没有动。
唐婠回头望着春晖园的方向,忽然开口问,“嫃儿是不是想去南方寻二叔?”
唐妤难过的道:“她不想再躲在羽翼之下了,她想自己飞了。”
顶着烈日暴晒让自己中暑,千方百计跑去隆福寺避暑,不过是为了躲进隆福寺后山,偷偷摸摸修习巫族术法。
唐嫃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可她瞒得了旁人,又怎么瞒得过唐妤呢?
难道傻嫃儿以为她出嫁了,就会对她不闻不问了吗?
唐妤不是没有想过要拦着她,像从前那样掐灭她所有的小心思,可唐妤知道这回再也拦不住了。
唐婠沉吟良久才再度缓缓开口,“父亲和二叔相继出事,朝中多了许多对咱们家不利的声音,如果真的有一天再没有羽翼可护她,或许嫃儿现在选择自己飞,会比将来只能束手就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