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电话里,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松:“哪有让女朋友考试前跑回来的道理,我找了朋友照顾我。”
“没事,不严重,你好好考试,别等我恢复好了,你又考不回本地了。”
我心里很清楚他说得对,我如果考不上,我们俩又要异地很长时间。
这场考试真的很重要,他坚持不让我回去看他,我犹豫了挺久,还是点头。
“挺好的,”他似乎轻松了些,“给你买的礼物在路上了,给妍妍备战加油。”
回到宿舍后没过两天,我收到了他的礼物,是一支杨树林的口红。
真是难为他,没挑死亡芭比粉也没挑直男配色,选了我最喜欢的颜色。
我拆开礼物,和实习回来的舍友打闹说笑,他们都说,很羡慕我们的爱情长跑。
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运的那个人。
离研究生考试不剩多少天的时候,我和徐长生的联系少了很多很多。
我全神贯注的备战考试,从我们共同的朋友那里问到确实有人在照顾他。
我想着:等我考完了试,就去找他。
微信上的‘养猪厂的徐厂长’发来的消息越来越简短,有时候问他,也说自己难受的没力气打字。
我也很难过,我想联系他,又怕自己让他操心,也怕影响他。
我和徐长生之间,长不大的那个人似乎永远都是我,所有的道路都是他给我铺好。
我们十五岁认识,十六岁恋爱,二十二岁长跑六年。
我在成都的每一处回忆,在北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徐长生的影子。
研究生考试那天,特别冷,我在早晨和他打了电话,他说自己出院了。
徐长生说:“今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要考回家去。”
徐长生又说:“失败了也没关系,你想二战我就换工作来北京陪你,你想回家我就帮你写简历。”
“我简历写得好的一批,一般人求着我我才勉为其难的帮一帮,我肯定好好给老婆写。”
我很开心。我知道徐长生是一个很讲义气,对朋友很好的人,谁请他帮忙他都会帮的。
但是我还是顺着他的话畅想了一下,又听他承诺回成都给我接风洗尘。
考完试的第一时间,我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北京。
我订了明天的飞机票,我和徐长生开心的发消息,我想和他视频。
“我都这么久没见过你了,考完试视频一下!宿舍没人。”
我笑嘻嘻的和他撒娇,我看到他那边显示“输入”,又消失。
【养猪厂的徐厂长:】老婆,和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养猪厂的徐厂长:】我虽然出院了,但是上次检查出来的结果不太好。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空了,愣愣的看着这几个字,没法给出反应。
什么叫不太好呢?
为什么会不好?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手术吗?
在我十二月二十五日,考完试的这天,我听我男朋友说了所有的事情。
就在前不久,他才做了一期化疗,结肠癌晚期。
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我都回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挂了徐长生疯狂打过来的电话。
手机不停震动,我一边抹眼泪一边抖着手去买车票,高铁没有位置了,只有站票。
我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我拎着背包就往回冲,我去车站的路上像个疯子。
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狼狈过,出门都要化妆换衣服折腾半天,我头一次跑那么快。
我抵达候车室的时候,才接了徐长生的电话。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妍妍,你在哪里?”
“火车站,”我尽力平复嗓音的颤意,假装若无其事,“你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去看着你。”
我故作凶狠和不满:“我要看你有没有瞒着我别的事情。”
徐长生似乎很轻的笑了声,又像是没有笑。
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没有劝阻我,只是耐心的让我看好行李,别拿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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