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抓过围巾,囫囵绕了几圈,整张脸都埋进了毛绒里。
接着,僵硬扭过了头继续拍雪。
简言辞笑:“别在这待太久,等下感冒了。”
“……唔。”
余光瞅见,简言辞好像往旁边走了。可能是要回车里。
不知道为什么,司谣直直举着手机,顿时没了拍雪的心思。
刚才在饭桌上好不容易压下去了的烦闷,又重新翻滚了上来。
有什么情绪就要冲破控制,涌出了口。
这人——每次都这样。
“学长,你等等。”
简言辞转过身来:“怎么了?”
“这个,我不要了,”司谣闷闷把手机塞进了外套口袋,开始伸手解脖子上的围巾,“围巾我不想戴了,还给你。”
简言辞一顿:“为什么?”
“因为我,我就是不想戴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努力克制着情绪,可越解围巾缠得越牢,翻涌的小躁郁也一点点积攒到了顶点,“本来就是你的……”
一时解不开。
简言辞走近了——
“你别过来。”司谣的声音一下扬起点儿。
寂静。
简言辞还是走近了,低了头看她,顿了顿,那双桃花眼稍稍弯起点儿:“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我没有发脾气,我就是……”司谣看着他,憋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脱口出一句,“简言辞,你不要总是说这种话了。”
“你不要总是对我说这种很关心的话,也不要突然就做一些很亲近的事,这样很不负责任,我们……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烦到了极点,那种愤懑又委屈的感觉彻底涌了上来。
“你这样,我会……”
会越来越不知足。会越来越贪心。
她会不满足现在的状态,也会想要更多。
但是又怕把话点破,就像戳破气泡一样没了结果,到最后只是白白鼓起勇气。
可是已经忍到了极限。
司谣破罐破摔:“——你再这样,我就会误会你是喜欢我。”
话音落下。
良久的静默。
司谣梗着脖颈,没敢看面前的人,下意识就想缩回车里:“我我回……”
下一刻,手腕被扣住了。
“去哪?”简言辞的声音响在了面前,气息轻而缓慢,淡淡问她,“怎么发完脾气就想走?”
这人还想干什么——
埋了好半晌的头,司谣满脸的烦闷,自暴自弃地抬起脑袋看他。
随后,愣了一愣。
面前,简言辞在笑。
不远处,车灯的光漫漫照过来,将男人的面容勾勒出了漂亮的轮廓。敛下的睫毛也被打亮,像浸染着光。
紧接着,两人之间的光线被靠近的动作渐渐阻断了。
司谣感觉围巾被往下拨了拨,而后,脸颊两侧被修长手指抚蹭而过,稍稍抬了起来。
远处还有人声喧闹。一场初雪在簌簌往下落。
她眼睁睁看着这人弯下点腰,距离贴近,温热气息也跟着轻微拂上了面颊。
直到他抵上了她的额头。
司谣缓慢睁圆了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司谣。”
咫尺距离。她听简言辞慢慢地叫了她一声。音色勾了点儿浅淡的懒,听起来极为蛊惑,又勾人。
大脑空白了一片。
光线散散又漫漫,雪落下来,眼前像是到处在浮动着细碎的光芒。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