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塞斯拒绝了。
“我觉得我只是有点感冒。我现在浑身发冷,脑袋也很痛。但确实不是什么大病。”对面回复道,“或许是最近太忙了,我没有好好休息。非常抱歉,老板。”
猎场老板不是那种把员工赶尽杀绝的人。
但是塞斯——作为他手下的侍应生,在老板亲自前来探病的情况下只肯隔着门说话,连请老板进门坐坐都不肯——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你这样说,更令人不放心了。”猎场老板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说道,“总归闲着也是闲着,你放我进去坐一会儿?”
“”
门最后还是开了,咔哒一声。塞斯从门后的阴影里露出半张脸来,脸上的确带了些病容:“请进。”
猎场老板有些僵硬地牵动唇角,压着帽子,迈步走了进去。
塞斯的房间看起来一切正常。
房间并不大,被他收拾得整洁、清爽,桌子上甚至还摆着一瓶橙黄色的永生花,清新小巧的花朵紧紧缀连在一起,像是洒落在枝桠间的星星。
猎场老板记得,这东西即使在贸易所里也算价值不菲的玩意儿。原来他发给塞斯的薪水都花在了这种地方。
塞斯发觉猎场老板一直盯着瓶子里的花看——他苍白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您也觉得这束花很美,对吧?我的一个朋友,他也这么觉得。”
猎场老板知道塞斯的那个“朋友”,他也曾经在猎场快要关门的时候见过几次。是个有着浅灰色眼眸的年轻人,气质冷淡,但和塞斯关系很好。
“这些琐事,我们之后再谈。”猎场老板转移了话题,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我有些话想问你。之前那个控制器,除了你之外,你还给谁碰过?”
“没有。”塞斯垂眸,脆弱地像是一只摇摇欲坠的蝴蝶,“没有其他人碰过。”
“那它是怎么失灵的?”猎场老板往前凑了一些,他压低了语气,但脸上的表情却更为凌厉,仿佛对塞斯的示弱不为所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真的不知道。”塞斯摇头。
猎场老板其实很想使手段逼问他事情的真相,但他手里没有证据。仅凭他的怀疑,无法给塞斯真正地定罪。
其实只要抓对了软肋,猎场老板自然有办法让塞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已经金盆洗手很久了,不想再干这些违背道义的表情。
而且塞斯连坐着都晃晃悠悠的,看起来还真是生病的模样。
万一这只是场巧合呢?
还是先做更多的调查为好。
反正塞斯就在这里,他怎么也跑不出深海基地。等他掌握了更多信息,再来问也不迟。
“好吧。”猎场老板瞥了塞斯一眼,说道,“那你今天就先休息我们等明天再说。”
塞斯看起来微微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谢谢老板。”
这张脸笑起来倒是一如既往地温良。猎场老板每次看见这个笑容的时候,都觉得塞斯是基地里少见的心底敞亮的人。他不信塞斯会轻易地走上歪门邪道,这也是他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交给塞斯保管的原因。
如果可以,猎场老板真的希望,塞斯不要令他失望。
猎场老板叹了口气,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塞斯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侧,想替他开门,那只白皙而纤瘦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黑暗的光线下,那只手上的皮肤居然没有半点人类皮肤该有的润泽,反倒透着死气沉沉的暗淡色泽。
猎场老板皱眉,又扭头往塞斯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切正常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这时,猎场老板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喂,干嘛?”猎场老板有些没好气地接起来。
“老板,出事了!塞斯死了——”
员工的鬼哭狼嚎如平地惊雷般响起。
猎场老板的脊背瞬间僵硬了。
他瞪着眼,快速地扭头,向身后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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