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好诗!”
刘裕轻轻推开法堂的门扉,进来先叫一声好。
“在下刘二黑,东晋人氏,游商经过梁郡,今夜也下榻兴仁寺中。兄弟是梁郡本地人吗?”
那人收了宝剑入鞘,邀刘裕同坐。舞剑男子高大俊美,年纪与刘裕相仿;一脑袋黄毛,髻上扎了支象牙的簪子;眉弓突出,隆准宽颧。
男子道:“我是云中郡人士,姓石,名友圭。家母抱恙,我发愿为母亲祈福,走遍北魏、后秦,逢山进庙,见佛磕头。”
“友圭兄,孝心可嘉。”
一阵秋风吹过,月下庭前,桂树婆娑,法堂里装满了花香酒气。
刘裕若有所思道: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石友圭取了只干净杯子,倒满一杯酒,笑道,“方今四海升平,哪里敢起什么妖风?至于池水,不管深浅,也不只养王八——鲤鱼一蹦哒,说不定小井里也能化出大龙来?”
“友圭兄见谅,我心里装着事儿,口不择言,可不是骂你王八。”刘裕自罚杯中酒。
石友圭又提了壶正要斟满,堂门再开,款款走进了兴仁寺的住持,为善和尚。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好雅兴啊!”为善和尚道,“老僧刚从禅房逛了一圈,找不见施主,原来到法堂了。施主,我想问问你,打算在咱们小庙再住几天,打听清楚了,我好安排清楚酒食……”
刘裕闻言一愣,道,“法师,我们弟兄远来行商,旅资都花的差不多了。不敢多打扰宝刹安宁,明天便上路了!”
“哦,是这样。”为善和尚收起了标志的慈祥笑容,严肃道,“明天小庙要开坛**,一讲讲一天,恐怕没时间安排酒饭,连早饭也不做了。施主注意出发时间,看别误了事……”
不待刘裕回答,石友圭道,“怎么,明天灶上不开火?”
“啊……”和尚的笑容又浮上了老脸,殷切道,“石施主放心,您的酒饭早已准备妥当了,米少不了一粒,酒漏不出一滴……”
“只是咱们庙里有法旨……”和尚收了慈祥笑容,严肃目光转向刘裕,道,“我佛不渡穷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