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你接替了梁永星的位置。”隋千满冷笑了一声。

“他们说你富有激情的演讲，唤醒了千千万万超人类的精神，打响了反种族歧视的第一枪，所以你现在在人们的心里变成了一个英雄了，就像梁永星之前那样，借着舆论的导向站出来受众人追捧。”

“我？”李天琼彻底傻眼了。

“对，你。”隋主任压低了眼镜，然后盯着对方一脸坦然。

“真有意思......”

他彻底折服了，倒不是因为自己被众人所捧，而是对这随意调转的枪口感到了恶心，这可能就是人性的真实样貌了。

自己的心里好像突然有些梗塞，有什么东西逐渐暗淡下去了，他尝试做些什么，可是无力感让他放弃了。

没有人会关心事情的真实样貌，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站出来说话了，所以肆意挥霍着自己的饱满热情，然后朝天呐喊着，让所有人关注自己。

看！他是对的！咱们支持他吧，让我们振臂高呼，为他鼓舞情绪，我们就是他的尾随者，跟着这位先驱渲泄出我们内心的愤怒吧，让所有人都看见我们的样貌吧。

的确，不过是换一个人追捧而已，李天琼和梁永星都一样，两者没什么区别。

超人类和人类之间的界限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模糊了，他们好像仰仗着这个话题，来让自己站上更高的台阶，似乎这样做就能获取利益。

对错与否也不重要，因为只要呐喊的人多了，那就是对的，大家都会妥协，顺着众人的情绪价值继续延伸下去，直至疯狂。

这也许就是大势所趋吧。

李天琼低下了头，他感到很疲惫，自己前一天还被千夫所指，被那些人言语攻击侮辱，被那些人用石头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投掷，甚至，被尿液沐浴......

可一夜之间，他就从阴霾中一步登天，被众人托举成了精神领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大家好像忘记了对自己的暴行，然后变换着脸庞，把指责的态度改成尊敬，然后就能堂而皇之地继续游行下去，说到底，把旗帜上的标语换掉就好了，也许就这么简单。

“收拾收拾吧，你可能要演讲了，协会安排的。”隋千满看对方愣了神，然后敲击着桌面，上面还留存着巴掌大的手印，那是两人吵架时的杰作。

“演讲？”李天琼没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