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来自哪里,他有什么目的,廖修齐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就连他和孟开鸿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当初太子离京,是他主动来找廖修齐的。而廖修齐……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那人的要求,至于原因……廖修齐不知,也不敢问,
宋晏储静静敲打着桌面,面上沉吟良久,才喃喃道:“身形纤细,容貌不俗……”
宋晏储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身影,她又想起誉王,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
若真是他……
“殿下?”严尚疑惑开口。
宋晏储回过神,招手示意。
严尚附耳过去,听闻宋晏储所说的话后悚然一惊:“殿下,这……”
宋晏储挥了挥手:“且去查便是。”
严尚深吸了口气,眸光沉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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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外人而言,廖修齐终究是个小角色,不值当引起什么关注。反倒是大理寺和刑部揪出来的礼部和兵部的孟开鸿同党,让人大吃一惊。
此次春猎是由礼部和兵部负责,像埋火药这种事,若无内部人员的打点,又怎会如此轻而易举?
一些人惊讶于孟开鸿竟然还有同党,心中更担忧孟开鸿的身份;而另一些原本对孟大儒颇为尊崇,对太子口中所言孟开鸿同敌国勾结将信将疑的臣子,经过此事,心中则是复杂无比。
孟开鸿已死,这件事也差不多过了去,太子没必要再往他身上扣脏水。所以此次查出来的,只能是真的……
朝廷上下风起云涌,明里暗里间又换了一波新鲜的血液。意欲谋杀太子的幕后真凶尚未找出来,只牵连出来的人,却也着实不少。
一场本是为了放松的春猎闹成这个样子,众人也不知该说什么。
太子寝宫内,聂怀斌来探望太子,知晓太子没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是坐在位子上不安分的动着,活像座椅上有什么东西在扎他屁股。
宋晏储看得头疼,直接问道:“你这幅扭扭妮妮的作态,可是还有什么事?”
聂怀斌被她那副说辞弄得险些要炸,可最后又强忍了下来,期期艾艾地看了宋晏储一眼,含糊不清道:“殿下,那个、那个谁怎么样了?”
宋晏储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你说谁?”
“就那个,”聂怀斌咬了咬牙:“太子右卫率。”
宋晏储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他好着呢。”宋晏储奇怪:“你问他作甚?”他们二人不是一向不和?
“我瞧他那日回来似是受了伤……他保护殿下有功,我关心关心,也是正常……”聂怀斌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说法有些站不住脚。他顶着宋晏储狐疑的目光,支支吾吾半天,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是那日廖修齐说的那些话——”
说的话?
宋晏储微微蹙眉,想了半天,又对着聂怀斌有些不自然的态度,这才明白什么。
她揉揉脑袋,有些哭笑不得:“你——”
宋晏储话甫一开口,就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在下一切安好,有劳聂郎君费心。”
人未至,声先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淮站在门外,大步踏进来,只扫了聂怀斌一眼道:“只不过为人臣子,当守本分,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聂怀斌瞬间炸了,指着他道:“我同殿下说话,你在这儿插什么嘴?为人臣子当守本分?我看这句话送给你才对吧!”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宋晏储揉了揉脑袋,磕了磕杯子:“好了。”她责怪地看了萧淮一眼,回头看向聂怀斌,安抚道:“廖修齐说的话多是胡诌——”
聂怀斌一喜:“我就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他瞪了萧淮一眼,格外得意洋洋:“听见了没?为人臣子,不该想的别想。”
萧淮冷着脸不说话,只那抿起来的唇怎么看怎么委屈。
宋晏储本不欲张扬,想把聂怀斌糊弄过去,只是看他这副模样心下却有些不忍。
聂怀斌还在那张牙舞爪,宋晏储看了眼聂怀斌,又看了眼毫无表情的萧淮,心下终是一软:“——但他那句话说得倒是没错。”
聒噪的声音“噶”的一声戛然而止,聂怀斌僵硬转头:
“殿下方才说什么?”
与之不同的,是萧淮猛地亮起来的眸子。
宋晏储心下一声叹息,扯了扯萧淮的衣袖,萧淮乖巧靠近。
宋晏储扯着他的肩膀迫使他弯下身,随后浅尝辄止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眼睛都快气红的聂怀斌,揉了揉额角,纠结许久道:“……你莫要声张。”
聂怀斌简直要气哭了。
好在宋晏储及时开口:“你是孤的心腹,孤信你,才同你说。”
“此事知道的人,也不过你一个。”宋晏储果断把陈玉给剔除在外:“孤信你。”
聂怀斌眼泪又憋回去了。
他看着宋晏储,又看了眼萧淮,就这么来来回回:“我、我……殿下……他——”
聂怀斌揉着脑袋,有心揭发这个人不要脸的一面,可对上宋晏储诚挚的眸子心中又是一软。
殿下也不过是喜欢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