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心想,戴宗那个王八蛋,这时候儿也不知正在哪个山峰间施展着他的神行法呢。他看了看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推测此时应该是早上的九点半到十点之间。看来这家伙午时之前,见着金国皇帝应该没有问题。
待他见着了金国皇帝,发现童贯哪厮的文书已然不见,再见到背囊上的被撕**,定然明白是自己做的手脚,肯定会气得背过气去。这家伙紧接着就会跑回来找自己算账。
就算他不杀了自己,肯定也会把自己折腾个半死。眼下实是应该尽快逃离此处才对,可是,这四面都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哪里有可逃的地方?
他算了算时间,以他的速度从此处翻山越岭到达关外,见到了鞑子皇帝,发现身上没有了机密文书,再返回来找寻自己的麻烦,总也得在下午的两点半以后。
也就是说,自己目前还有好几个小时的闲暇可以安然度过,等过了这几个小时戴宗回到这巅崖之上的时候,等待着自己的不是灭顶之灾,便是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他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手段来折磨自己呢?
迫令自己交出那封文书来?可自己都不知道那鸟玩意儿被丢到了什么地方。说不定早就被一阵风给吹得无影无踪了呢。
他会把自己打得筋折骨断吗?还是会生起一把火来,把自己扔进火里面烧成烤全猪?在不就如那个苟顺一般,在自己的身上淋上一泡骚尿?
“哼!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他真的想要用那种手段折磨我的话,老子有死而已,岂会束手受他的那种羞辱?这四面不仅壁立千仞,而且上面到处都是大石,想死的话还不容易?那厮脚下的功夫极是了得,可千万不能让他把我捉住,那样一来想死都死不成了。
待他回来之时,我只在悬崖的边上站着就是了,只要他稍微露出想要捉拿我的意思,我就一个筋斗朝高崖之下纵去,即令掉到下面摔得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他沾到我的一根毫毛。“
他又想,他既然身上没有文书,那金国皇帝凭什么相信他是童贯所派来的信使?那鞑子狼主一声令下将他拿住也说不定。最好把他当成奸细或者刺客一刀杀了,那样一来,自己就再用不着顾虑他会回来跟自己过不去了。
可他若是不来,自己在这高崖之上却又如何脱身呢?在这个年代里,既没有求救电话也没有直升飞机,就算自己高声呼救,就算这下面有人听到了呼声想要搭救自己,又怎会有办法来帮助自己脱离险境?
看来,那戴宗若是回来的话,自己那是难逃一死。他若是不回来的话,自己将被长久地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之下,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一想到左右都是个死,心里立即愤懑忧郁起来。如果死在战场上那也罢了,也可称得上是死得其所。可如此糊里糊涂地死在这高崖之上,实在是无聊得紧。
又一想,自己被逼到这绝境之中,都是被了戴宗那厮所累,若不痛痛快快地骂上他几句,如何出得了胸中的这口恶气?于是他开始丝毫不留情面地大骂起戴宗来,到后来骂得起了兴,索性扯开嗓子高声阔骂,反正也只有附近的草木岩石云朵知道,何惧之有?
虽说嘴上骂得凶狠,但到底还是希望戴宗能够不脱梁山好汉得侠义本性,不与自己这样得毛头小子一般见识,把自己略微地教训一番之后,能够放给自己一条生路。
过了一会儿,骂得累了,想起了怀中还揣着从戴宗背囊里窃取来的《神行秘术》,心头一喜,赶紧拿出来翻看。
这书他曾于戴宗假睡之时翻看过,但那时做贼心虚,只不过匆匆地过了过目,何曾看得仔细了?现在戴宗已经去得远了,自己独处在这孤崖之上,时间也极是宽裕,所以一页一页地翻看,自然也较为仔细起来。
他发现,所谓的神行法,说到底其实是一些在打通了人体任督二脉的基础上,异常奇妙的呼吸吐纳以及提纵控御之术而已,大致类似于传说中的轻功。书中并没有提到《水浒传》中一再强调的绑腿甲马,更没有提到什么有助于神行的密咒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