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感觉她还没睡多久,就被木云木烟从床上直接薅起来,看看屋外的天色,也不过丑时而已。
江厌离已怀孕三月有余,众人也不敢让她奔波,好说歹说才劝住她呆在莲花坞。
也是到了婚期,白沐是既期许又惶恐,总有几分恍若梦中的感觉,至此她就要离开景宁,远赴云梦,哪怕这个人是江澄,也抵不住她内心的慌乱。
这些女儿家的心事又不能与外人道,好在温情发现了白沐的紧张,昨日与她睡在一处陪着她,两人聊到半夜,虽然心绪有些缓解,但……是真的困啊,困的白沐都没有空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一看时间才将近丑时,白沐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用冰帕子擦了脸这才清醒了些许,还苦中作乐的想到魏无羡,听说他日常巳时作丑时息,不会她刚刚起床的时辰,他还没睡下吧?
白沐看着进房间的这一大堆丫鬟婆子,坐在凳子上任由她们摆弄,可实在是这装扮太过于繁琐,中间还夹杂着数不清的吉祥话,反正白沐是越听越困,在凳子上重新睡了过去,哪怕是之后的开脸都没把她疼醒。
待到换礼服时,木云木烟将她喊醒,白沐只感觉她的脑袋仿佛坠了有大十斤的东西,扶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嘟囔道,“你们也是真不怕把我脖子给压折了。”
木云木烟连着四个侍女进内室帮忙换衣服,其余人先退至院外,刚刚进去,就听见屋外一片嘈杂,很快就有人进来通传,“小姐,江宗主到了。”
这、这天色才刚刚破晓啊,白沐出口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迟疑,“这、有点早吧?”
屋里屋外的丫鬟笑作一团,仗着白沐脾气好,今日也是个大喜的日子,纷纷打趣道,“江宗主这是等不及过来迎小姐进门呢!”
白沐羞红了脸,却也开心能早点见到他,眉眼间忧的却是,听说月前薛洋就集齐了这一众熟人,各种捉弄的法子层出不穷,旁人好歹还收敛些,聂怀桑却是不管不顾,早早的就在白府住下了,天天在后面鼓捣些损招,有些白沐听了都忍不住替江澄担心,可他们防白沐也防的紧,生怕她和江澄提前透露一样,最后定了哪些,她也不得而知。
白沐将求助担忧的眼神投向温情,后者秒懂她的意图,连连摆手拒绝。
“别别别,沐沐你可别害我,今日江澄魏无羡两个人就是活靶子,谁敢帮着他们?我可不敢和江澄站在一路,你们白氏难得开一次宴,我听说今日景宁有头有脸的门户,各世家仙门只要是沾亲带故的,都赶了过来,不止是你哥哥他们,还有许多明里暗里倾慕你的、慕名而来的世家公子和仙门弟子,都跑过去给薛洋支招了,今日的场面,路过江澄身边的狗都得被踩一脚,我去前面跟着看个热闹还行,其余的就免了。”
听到温情这么说,白沐也歇了让她去看看的心思,倒是院里的丫鬟有活泼机灵的,喊着去前院给小姐探探情况,通风报信,白沐知道她们也只是想凑凑热闹,也不拘着,没有活计的一律给放了假,屋里伺候的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替白沐穿衣整理衣摆。
期间时不时的有丫鬟在门口传话过来。
“江宗主到府门口了,门里门外围了好几圈,咱们公子(薛洋)可是说了,让他连做五首催妆诗。”
这第一关倒也不难,寻常人家迎亲进门,必先探探才气如何,哪怕是不会写诗的,也会提前请了人写好背熟预备着,何况江澄先前学问功课那么好,对他来说小事而已,嗯,不难。
白沐暗暗放了心,只希望哥哥能有些分寸,不要一个劲的为难江澄,不然真将人挡在门外了,她嫁不出去事小,可这江氏和白氏门楣不能被污了,总不能让人说闲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