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过来背白沐出门,江澄送白沐上轿之后,去而折返,重新回到白氏厅堂。
当着白柏和白夫人的面,径直跪下,挺直脊背,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朝两人立誓道,“承蒙伯父伯母不弃,愿将白沐下嫁于我,还请伯父伯母放心,我定护她平安喜乐,岁岁安然。”
十里红妆,鼓乐开道,数不胜数的妆奁箱柜,从街这头一路排到街那头,—眼望不见尽头的红锦地毯早已经铺好,路上遍洒花瓣、干果、糖点和喜钱。
白沐坐在花轿里,悄悄掀了轿帘一角朝外看去,道路两边有弟子维护秩序,涌动的人群比肩继踵,个个都喜气洋洋,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见且盛大的场景。
目光流转间,还是落在了前面提着高头骏马的江澄身上,她和江澄之间也隔着众多的人群,望去只能大体看见一个身形,可就这单单一个挺拔的背影,就让她羞红了脸,心怦怦乱跳。
白府虽然码头离的近,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但为了彰显这盛大的场面,迎亲队伍是绕着城绕了一圈后,将近申时才回到码头,薛洋过来将她送回船上的房间,就退了出去,留丫鬟木云木烟在旁服侍。
木云木烟早已备好了洗漱的热水和换洗的衣服,待整理妥当后,又送上精致的饭菜和茶点,木云木烟一边伺候白沐吃饭,一边替她按摩,放松她被发冠压的酸疼的脖子。
“你们两个吃过了吗?一起坐下来吃点?江澄呢?他那边怎么样?”
可能是饿过劲了,白沐也不怎么有胃口,“对了,上轿时那个压轿的苹果被我给吃了,果核被我用帕子包起来在角落藏着,那么记得支个人去收拾了。”
木烟出去安排人收拾,木云留下来回话道,“小姐快些吃吧,我们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偏清淡的小姐爱吃的菜色,或者小姐还想吃些什么,我去给小姐做?江宗主还在前面与宾客一起,前面还没散,估计还得些时候,他支人过来吩咐了,说小姐今日劳累了一天,让我们伺候着先休息,不必忧心他。”
“谁担心他了,”白沐小声嘟囔道,可实在是没有吃饭的胃口,船也晃的人心烦,连忙吃了颗温情配的药才好些,“你们也折腾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小姐我们把糕点留下,您要是一会饿了还能用些。我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小姐喊一声我们就能过来。”
白沐早上起来那么早,早就乏了,坐轿子的时候就没忍住困劲,一直迷迷糊糊的,但轿子摇摇晃晃也睡不安稳,也总被喜乐声惊醒。
虽然今日只是出阁不是大婚,可她就是有个直觉,告诉她今晚江澄一定会过来看她,而且江澄今日实在是被灌太多酒了,酒量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总得亲眼看了才安心,这才硬撑着趴在桌子上,等他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白沐听到门“吱呀”一声响,抬眼看去,果真看到了弟子扶着送过来的江澄。
“怎么睡这里?江上风大,着凉了怎么办?”江澄眼神迷离着,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哪怕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但出口的话还是下意识的关心着白沐。
江澄躲过白沐走过来的搀扶,挣扎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想替她搭上,又意识到自己身上熏人的酒气,也许是酒喝太多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迟疑着举起,停在了半空中。
“前面完事了?”白沐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接过他手中的外套扔在一旁,想要半扶着他先坐下来,“也没睡多久,本就是在等你过来,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