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两百大洋又付诸东流,当务之急蕙文只能拼命赚钱,可是和乔宸泽约定还钱的日子就在后天,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凑齐这么多钱呢,蕙文焦急之际想起自己的好友阿春。
白天在报社做完文书整理,就直奔阿春家,顺便买了一些上海滩有名的糕点带过去给她们吃。
“奶奶,您还好吧,”一进门蕙文就见奶奶又在糊纸盒挣工钱了,上前一阵嘘寒问暖。
阿春奶奶一脸慈祥,伸出手抚摸着蕙文的脸蛋:“蕙儿啊,好囡囡,你来啦,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
“阿奶是不是想我了,前些日子比较忙所以一直没来,今天来看你了,看我还带了您爱吃的条头糕。”小心的将糕点放在老人的手心,老人高兴的笑了起来。
“哎,还是你贴心,阿春这个死丫头自从跟了那个男人一直就没回来过,不过倒是定期寄钱回来的,我也知道她挣钱不容易。我也不识字,蕙儿啊,下次你按照这上面的地址给她写封信,让她在那边好好的,既然人家一本正经上门提了亲,跟了他就好好过日子,不用太惦记家里,不用寄那么多钱给我,我这个老太婆也就吃口饭就行了,我自己也能做点小零工挣口吃饭钱的。”
蕙文接过老人递过来的一张信封,信封上没有具体地址,看寄信的邮戳有些熟悉,她收进小包里安慰道:“阿奶你放心,我会捎信给她,让她多回来看看陪陪您,”
“不用,我不用她陪,我一个人能行,远的看不清楚,近的还能瞧见。没关系的。”蕙文看着老人挥着手拒绝,知道老人的倔强和对阿春的担心,立刻转换话题说道:“阿奶我给您拿点心吃,可好吃了,”
“好好,哈哈哈谢谢你,我的好蕙儿。”
唐蕙文看着老人开心的吃着,虽然满口牙都已掉了快一半但也不影响老人吃的津津有味,吃的一脸幸福。
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焦灼,一直微笑着面对老人。
蕙文不在家意味着她就没办法借到钱,也不能按约定时间将钱还给乔宸泽了,一路上她忐忑不安,内心很是焦躁,独自走在外滩码头,倚靠在栏杆上吹着那黄浦江的缕缕江风,很是舒服,却依旧难掩不安。
脑海里思索着万千可能:也许我可以不去赴约,就说忘记了,等有钱了再还他,或者索性就不还了,他再三拒绝不要我还,或者他忘记过来赴约了,或者或者我就说自己生了病住院了·····。
“不行,不行,唐蕙文,你怎么越来越懦弱无能了,你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敢面对,当初面对父母的离去,你不是也勇敢面对挺过来了吗?你可以的,就直接向恩人坦白,相信他会同情我,再给我时间准备的,他应该还是有爱心同情心的一个人,否则又怎么会来帮助我呢,对,就这样直接面对,当务之急我要努力工作,好好挣钱。”
自言自语完的唐蕙文突然朝着黄浦江仰头大叫:“加油唐蕙文,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勇敢面对吧。不能放弃。”
在黄浦江畔发泄完情绪的蕙文第二天觉得情绪又饱满起来了,心情也好转了一些,她不想将太多时间耗费在无用的悲伤和胡思乱想上面,她直接将所有悲伤和问题化解成动力,直接行动起来,她只想多工作,多赚钱,早些还清摆在她面前的债。
这天正是周末,唐蕙文一早来到曾公馆做家教,因为觉得小孩子的状态不是太好,她总觉得曾家隐瞒了什么,课间休息时间,她拿着书本翻阅,曾家小少爷依旧有些傻傻呆呆的在床上打滚,或是将玩具敲打地面。
虽说是家庭教师,可让人更觉得像贴身保姆一般,不像一个学生更像是一个自闭的孩子抗拒着外面的世界,她不时关注着小少爷,突然一阵敲门声,开门进来的是家里的佣人,女佣端着两杯果汁和点心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