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在府城盘旋了将近一月,茹月这次来府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楚宁安身上,其余事情都推给了秦嬷嬷去做,看着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小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她又一次为自己当初义无反顾地留下秦嬷嬷魏大叔一家而庆幸不已。
府试完结后楚宁安和茹月终于空闲了下来,两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距离八月的院试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在到处走走,为建分坊考察一下环境。
两人决定将马大叔留在原地,而派遣张二强与阿喜负责赶车护送秦嬷嬷等人返回孟家村。众人对于茹月的安排皆无异议,唯有阿喜一人撅起嘴巴,满脸不快地嘟囔道:“姑娘,我真想跟您还有公子一同前行啊!能不能让马大叔代替我们送他们回去呢?”
一想到要与那些人同行返家,阿喜心中便老大不情愿。
在他眼中,跟随姑娘办事才最为有趣。姑娘曾经教导过他,若遇到强敌,打得过自然就要奋勇迎击;倘若敌众我寡难以抗衡,那就得果断逃跑。跑得了和尚就能回庙里给想要守株待兔仇家套上个大麻袋好好教训一番。相比之下,陪着这些人慢慢悠悠地回家实在是无聊透顶。
茹月望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一脸委屈的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奈之感。而楚宁安则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深知茹月对待阿喜总是格外宽容放纵。其实,他也明白茹月之所以如此宠溺阿喜,正是因为她欣赏并包容着阿喜那颗纯真无邪的赤子之心。然而,尽管清楚其中缘由,楚宁安的内心深处仍旧免不了会泛起一丝丝酸涩之意。毕竟,他多么渴望能独自占据茹月所有的关爱与温柔啊!
他紧绷着脸,语气冷冰冰地对着阿喜说道:“阿喜,你老老实实听姑娘的话!咱们此次出行途中不小心得罪了那个姓安的家伙,马大叔年事已高,而且丝毫不懂武艺。倘若那姓安的趁咱们不备暗中耍手段使坏,到时候还有谁能够挺身而出保护他们周全呢?”
他缓了下语气,又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他,“你的功夫好,把家里这些人交给你护送我和姑娘才能安心,这封信你要交给你爷爷,还要把那姓安的的底细和他们交代清楚,这些事都不是马大叔能做的,知道吗?”
阿喜听到楚宁安这般言语,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双眸之中绽放出明亮的光芒,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立刻挺直了腰板。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确实是护送秦嬷嬷等人的最佳人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自信和责任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茹月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心想:“还是楚宁安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阿喜给忽悠住了,这下子秦嬷嬷她们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了。”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她意识到楚宁安居然能如此轻易地摆布他人时,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满来。这家伙怎么这么腹黑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想着想着,茹月的小手不自觉地伸向了楚宁安的腰间,然后用力地掐了下去,同时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你这个黑芝麻馅糯米汤圆,坏得很呢!”楚宁安猝不及防之下被掐得倒吸一口凉气,但又不好发作,只能苦笑着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疼痛。
楚宁安见她因为阿喜掐自己,满眼幽怨地看着她,就差大喇喇地抱怨出声了,看的茹月哭笑不得,又想着再掐他一把,可是捏住他的软肉却再用不上力,最后两根纤纤玉指变成了柔软的玉掌贴服在了他的腰际,也换来了他的温柔一笑。
送走了秦嬷嬷等人之后,茹月和楚宁安尚未启程离开。就在这时,只见铺子的管事王水生神色匆忙地快步走来,直奔后院而去。不一会儿,便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那正是敲在了茹月书房的门上。
王水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其貌不扬,相貌着实算不上出众。然而,他却有一个十分难得的优点——做事踏实且勤奋肯干。但在茹月眼中,这王水生行事过于谨慎保守,缺乏那么一点儿开拓进取的魄力。虽说守成有余,但要想有所突破创新,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过,自今年正月过后,王水生便被委以重任,成为了府城作坊的管事。如今,三个多月已经过去,总体而言,茹月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王水生面带微笑,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茹月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姑娘啊,咱们铺子今天来了个客商,说是想代理咱们家的辣酱生意呢。”
茹月听闻此言,秀眉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轻声问道:“王管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呀。咱们作坊的规矩您又不是不清楚,这种事情您完全可以自行作主嘛,为何还要特意跑来询问于我呢?”
王水生心中暗叫不好,心知茹月定然是误解了自己的来意,连忙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请先听我细细说来。原本像这样的事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次情况有些特殊。这位客商乃是从颍州府的惠安县远道而来,那地方离咱们这儿可不近呐!我担心若是答应与他合作,日后对那边的生意恐怕会鞭长莫及、难以照顾周全。然而,此人给出的订货量却着实惊人得很,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故而才特来请示姑娘,想听听您的意见,看看怎样处理此事最为妥当。”
茹月虽然对东周的地理情况有所了解,但对于具体的位置和距离仍感到模糊不清。她焦急地将目光投向楚宁安,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然而,只见楚宁安对着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便迈步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