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特在学校时成绩虽然好,却是不起眼的那类学生,她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一放学就回家,跟同学老师的来往都不多。她说,“老师,谢谢你。”
“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她有关注过秦特,有时看到秦特外头有伤,问她时,秦特总说是不小心磕的。再加上秦特放学就回家,跟同学来往也少。她想过这孩子可能受到不公的待遇,可她也并没有去了解更多,也没有报警。
“褚律师为我打官司,老师你帮了我很多忙。”老师帮着提供过她在学校的成绩单,盖着学校的大红章,有效力的。
老师笑了笑,有些悲哀,有些心酸,“我是你的旧时光了,别回头看,向前看吧。”
窗外柿子树的绿荫遮下来,铁盒子里的最后一颗巧克力糖吃完,秦特学着姥姥的习惯,把自己存的零用钱,身份证、还有大红的房屋产权证、她的职高毕业证,一起放进了铁盒子里。
她的旧时光过的很苦,可她不准备遗忘,傅阿姨说过,再苦的经历,也要有正视的勇气。她要记住那些很苦的日子,记住那些在她很苦的日子里帮助过她的人,记住那时的胆小、懦弱,然后,变得勇敢、强大。她想,我再不要受到那样的欺负。
屋内有些暗,秦特按亮灯,从书桌上拿了本习题集,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第45章新思想旧思想(秦特倍加用功,在学校开始)
秦特倍加用功,在学校开始分文理班的时侯却犯了难,她进步飞快,各科成绩都不错。因为成绩好,她是老师重点关心的对象。班主任老师问她的时候,秦特说,“我都挺喜欢的。”
班主任老师笑,“挑个最喜欢的。”
她还是分不出来,“都最喜欢。”
回家跟姥姥姥爷商量,姥爷故作深沉的思索一会儿,一拍大腿,“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理!”
姥姥问她,“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我想当律师。”
林晚照想了想,打电话跟褚律师咨询,想问问褚律师当初是学文还是学理的。褚律师高中是在国外念的,不过,褚律师也很了解国内大学的志愿选择,律师是文理都能报的专业。
褚律师建议秦特随意些没关系,分科只是高中学习上的选择,理科生一样可以读文史类书籍,文科生也可以了解科学前沿,不必给自己设框架。
秦特最后选了文科。
马上就是暑假。
秦特放暑假的第一天,刘凤女哭回了家。她是打车来的,哭了一路,眼睛肿的跟金鱼泡似的。
秦特从没想过那样强势的妈妈会有这样哭泣的时候,她震惊极了,体贴的给妈妈兑了杯温水。坐在妈妈的身边,陪着妈妈。刘凤女抽抽咽咽,“真是没见过这样儿的。妈,你不知道,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婆婆!”
林晚照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上辈子经历过,想着刘爱国一会儿回来,刘凤女还得再哭一回。林晚照打电话直接把刘爱国叫回家。
刘爱国一身米白色t恤卡其色男式短裤,脚下凉鞋,鼻上墨镜,急急火火的就回来了,“闺女怎么了!”
刘凤女有些懵,一时忘了哭,瞪着一双肿泡眼看她爸,“爸,你怎么这打扮啊!”
“哎,你妈给我买的,闹得我出门人家都笑我。”刘爱国取下墨镜,看闺女一双肿眼,急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刘凤女这才想起自己家的事,狠狠的抽一鼻子,跟爸妈说起来。“这不齐家拆迁么。先前签了拆迁协议,现在钱分下来了,一共是十万七千九百多。”
“不挺好的。”
“好什么呀!今儿个我们老太太把我们叫回去,说是分钱。我们可不就回去了么。爸,你不知道我婆婆怎么分的。十万块钱,她分一半,剩下的叫我们跟三个大姑子分,一人一份!”
刘爱国傻眼,“哪儿能这么分啊!你三个大姑子不早就嫁出去了么。”
“我大姑姐家孙子都要上小学了。”刘凤女哭哭噎噎,“没听说有这么分的。那楼是祖业产,是公公传下来给我们的。公婆养老,哪个不是我们的事啊!当初我公公病着,没钱齐志军到处去借的,也没见哪个大姑姐拿出一分来!现在拆迁了,分钱了,一个个都跑来了!”
嗯,上辈子就是这么档子事。
亲家母家是这样分的,还说是依法律来分。
林晚照当时很为闺女不忿来着!
刘爱国挠挠头皮,“是啊。姑奶奶出嫁怎么能再回头分祖业产!没这个道理!女婿怎么说的?”
“他还在他娘那儿呢,我要再呆下去得气死!”刘凤女一阵哭,“原本还说等拆迁的钱下来给齐硕付首付,这么一分,我们也就落一万多块钱,这够干什么的,还付什么首付啊!”
刘爱国问,“总得有个说法吧?”
“我婆婆说是按法律来的,说是按继承的。公公一死,这家就得有大姑姐们的一份儿。那当初给公公养老看病,怎么没哪个大姑姐出来算一份儿!婆婆那里也是我们每月给生活费,大姑姐给吗?养老就不按法律,分钱就按法律!世上哪儿有这个理啊!”
刘凤女气的又是一阵哭。
“这可不行,这得跟他们说说。”刘爱国蹭的站起来,他不能眼见闺女女婿吃这样大亏。
“你别急,有女婿哪。”林晚照终归没忍住,先拦住刘爱国,“这事儿咱们不好出面,倒叫亲家挑理。找个女婿家里说得上话的长辈,跟亲家母念叨念叨。现在是分钱,那是不是等楼下来还要分楼啊?”给闺女提个醒。“赶紧,买点东西,齐家哪个长辈主事儿的,你跟女婿一起过去瞧瞧。你公公死了,也有在世的兄弟。跟家哭瞎也没用,你得去说理。”
“我简直快气死了!”刘凤女使劲捶胸口。
“喝点水喝点心。”刘爱国给闺女递水,“你大姑姐不都嫁的一个县么,她们婆家难道没拆。”
“她们都是住的筒子楼,没我家拆的多,也没补多少钱。”刘凤女边喝水边抽噎,“平时我们在外头做生意,净是她们过去笼络我婆婆。我婆婆那耳根子软的,没个三言两语就叫哄住了。”
“人家也是亲闺女。”林晚照没忍住说一句,“要是搁咱家拆迁,一点儿不给你,你能心平?”
“我就心平!我不跟娘家兄弟争!老理儿不都这样么,自来家业就是儿子的!”
林晚照点点头,唇角逸出一丝笑,“说得好。你这话,我记住了。”
林晚照站起来在屋里遛达两圈,就凭刚才闺女的话,她也替闺女出这个头,“我记得你婆家二叔是个体面人,说话好像也挺管用。当初你跟志军的亲事,他是男方的媒人。这样,你跟志军去你婆家二叔那里走动走动,能争回多少是多少。要是你婆婆丁点不给你们,你来跟我说,我替你出面。”
刘爱国说,“要不我跟闺女一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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