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徐氏扯着他袍角,涕泗横流,“这、这都是翠珠那贱人的错,与我并不相干,官人明察!”
她掌管中馈这么多年,为苏迢生下一儿一女,这些年来也算是琴瑟和鸣,想不到因为一个丫头的背主而闹到这番田地。
二皇子金口玉言,已经说了这是一场误会,沛国公府的家人虽面色不虞,因着二皇子的态度,究竟也没多说什么,本以为不过是一桩小事,却惹得苏迢如此盛怒。
但想想当年,苏迢为着苏家清名,硬是将亲生的嫡长子去名除族,如今对待自己一个继室,又能念着几分情份。
苏迢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氏,直到那三分的凄惶变成十成十的恐惧,这才开口:
“罢了,大娘子掌管上下辛苦,有所疏漏在所难免,想是翠珠那个丫头自谋出路,却带累了咱们一家人。”
他扶起徐氏,徐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他突然转变口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迢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为夫一时怒气冲昏了头,错怪大娘子了,以后这阖府的事情,还要辛苦娘子。”
徐氏有几分惧怕,却又不得不沉湎于这温柔,连连点头道:“官人放心,我一定将这事查得明明白白。”
“姑娘,信已经送出去了,但那人说只有姓名,不一定能找得着人,我又多塞了些银子他才肯答应。”大丫鬟流云为苏浈整理着发髻,系上发带。
苏浈应了一声,看着铜镜,“多出的银子你同飞絮拿,还有别的事么?”
流云手上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姑娘,前几日大娘子搜了翠珠的屋子,听说是搜出些不得了的东西,然后就将沐姑娘给禁足了。”
苏浈一愣,转过身看她。
“姑娘,我听人说,翠珠是受了沐姑娘指派,想要害姑娘你在众人面前丢脸,后来却不知怎么的,自己掉到水里去了。姑娘……”
苏浈明白她的意思,沉吟一会儿,道:“苏沐毕竟与我是亲姐妹,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可是、可是她这是要害你啊,姑娘……”
“好了,无凭无据的,此事不必再说。”苏浈淡淡道。
苏沐或许能支使得动翠珠,却哪里能操纵得了二皇子?
若没有在梦境中已经亲历过一回,或许她也会如流云一样,认为是苏沐刻意要让她丢脸,甚至会以为是徐氏在背后操纵。
可静下心来想想,继女在沛国公府出事,这损伤的不仅是苏浈自己的颜面,更是整个苏家的颜面,以全家的颜面为代价,换苏浈一个丢脸,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即便这其中真有苏沐的手笔,那也只能说明,苏沐是被人利用做了筏子。
在那梦里,苏浈因这次救命之恩,认为二皇子是个君子,可堪托付之人,这才在后头同意了父亲和皇后的指示,在宫宴之上求皇帝赐婚。
只是就算没有这一遭,二皇子想要娶自己作侧妃,两人身份天壤之别,有千百种更稳妥的方法,二皇子为何要如此迂回?
更何况她不过一介孤女,虽长得略齐整些,生母早逝,没有外祖可以依靠,父亲身为诚意伯也只在司农寺领个闲职,二皇子究竟为何要费这样大的周章。
多思无益,苏浈摇了摇头,“走吧,咱们怕是要迟了。”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金明池边的击鞠场上已是绿草如茵。
主办击鞠会的是镇国公府,钱娘子虽打消了让苏浈做媳妇的念头,却也喜欢有朝气的小姑娘,所以也给苏家去了帖子。
“好姑娘,那日见你文文弱弱的,想不到你也是能打马球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娘子谬赞了。”苏浈也笑,她生得冰肌玉骨,乌发如云,唯有金红两色的发带穿插其中,尾端几颗珍珠自然垂下,灵巧生动。
她为了行动方便,今日穿了件青蓝两色的窄袖襦裙,没带任何其他装饰,在这金明池边上,倒比那些堆金砌玉的贵女们还明丽些。
还没说几句话,一道俏丽的身影跳过来。
顾湘婷挽着苏浈的手,又捏了把她的脸,“钱娘子是最有眼光的人,看出你这丫头心思活泛得很。”
说罢,她向钱娘子告了声罪,拉着苏浈就往球场上跑。
“湘婷走慢些,大家都在看着咱们呢。”
顾湘婷回头一看,球场边的竹棚下,贵女们个个都拿扇子帕子遮着脸,还有几个甚至带上了幕帘。
从前在球场上,这一个二个的玩得比她还疯,现在倒知道装贤淑了。
“都是冲着二皇子来的,别管她们。这一场的彩头是块羊脂白玉,咱俩一起上场,将那白玉赢回来。”
顾湘婷撇撇嘴,正要拉着苏浈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身边的人脚步一滞。
“二皇子?”
“我也是到了才知晓,二皇子竟接了镇国公府的帖子,也不知究竟是要打马球还是被马球打。”
二皇子一向不喜武事,身子孱弱,的确不像是热衷马球捶丸之事的人。
他究竟为什么会来,苏浈心念一转,忽地不安起来。
见她神思不属,顾湘婷皱眉道:“小绊,难道你也是冲着二皇子才来的?”
还没等苏浈答话,她又道:“天家富贵是好,可我三哥哥人品样貌都是上乘,只等明年三试之后就能有功名,前途可远大着呢,不必皇子侧妃差!”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苏浈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如何分辩。
顾湘婷忽地抬手招呼道:“三哥哥,我们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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