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温宴还是收回了手,轻声哼起了曲子。
舒缓又轻柔。
小时候,母亲哄温章时常常哼的。
温宴撒娇,说母亲宠弟弟,她襁褓中就不曾听过。
童言童语把母亲逗得大笑,搂着她说,她还是奶娃娃时也是这么哄着的,只是奶娃娃长成小娃娃,不记得了。
后来,母亲教她哼这曲子,温宴那年换门牙,哼起来漏风,也就父母给面子,一个劲儿给她鼓掌。
前世,她哼给霍以骁听过,得了个“还不错”的评价。
温宴一边想着旧事,一面轻哼。
霍以骁好似听见了,眉心展了些。
小舟到了茅家埠靠岸。
霍以骁睁开眼,对上唤他起身的温宴,一时有些愣怔。
他睡得比想象中的要沉。
他素来警醒,可现在,温宴都近在咫尺了,他在睡梦中竟然没有察觉到。
霍以骁不耐地坐起身来,这些天一直跟温宴一块,都已经有些“习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到地方了?”霍以骁问了声,见温宴点头,他便出了乌篷,跳上了岸。
温宴亦抱着黑猫登岸。
黑檀儿咕噜咕噜地念叨了什么,温宴听了一会儿,对霍以骁道:“往这边走。”
霍以骁已经不想琢磨这一人一猫到底是怎么交流的了,依着温宴的指挥,往山上去。
这一带有几个小村子,村民靠着附近寺庙鼎盛的香火,以香客生意谋生。
两人走了小两刻钟,才到了黑檀儿指的地方。
一间旧院子,看着是有些年没有修缮了,离村里最近的屋子也有些距离。
院门虚掩着,霍以骁推门进去,就见隐雷守在里头。
半夜时,温宴让黑檀儿跟着淮山,而隐雷回驿馆歇到天亮,就赶到了黄通判家附近候着。
只要淮山疑神疑鬼上了,必定会去那儿打听消息。
果不其然,隐雷在街口听见了熟悉了猫叫声,一抬头,黑猫在屋檐上看着他。
一人一猫跟着淮山到了这里,黑檀儿回去给温宴和霍以骁报信,隐雷盯梢。
隐雷见他们来了,忙道:“淮山和那地痞都叫小的打晕了,原不想惊动他们,那地痞想逃,就只能先这样了。”
霍以骁点了点头,道了声“辛苦”。
而后,他走到那两人边上,没有管淮山,给那地痞松了绑,抓着他的手腕,撸起袖子看。
右手上,有愈合不久的爪印。
黑檀儿过来,拿爪子往上一比,得意地喵了声。
霍以骁又重新把人捆上,让隐雷去山下叫马车。
趁着等候的工夫,温宴往屋里去,把几间屋子都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缺了布料的血衣。
“可能是烧了,扔了,”霍以骁靠在门边,问道,“这小子胆儿够小的,做了个噩梦就扛不住了,他若今儿不上山呢?”
温宴笑着走出来,在霍以骁边上站定:“那就继续吓唬呗。”
不由地,霍以骁倒吸了口凉气。
得亏这小子不行,若是个能扛的,他还得多吃几颗青梅。
牙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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