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支着腮帮子,继续道:“要是这里是临安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扔西子湖里,多省事儿,是吧,骁爷?”
霍以骁嗤得笑了声:“我扔过季究下水,你难道就没扔过?”
“没有,”温宴大言不惭,“他是被耗子吓得自己跳水的。”
霍以骁端起酒盏,一口饮尽,准备离开。
再不走,小狐狸东拉西扯的,不晓得还要说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他还不及起身,就见温宴拿起酒壶晃了晃。
“骁爷,”温宴问道,“先前给你写的酿酒方子,可有试过了?这酒不好,还是少喝。”
霍以骁挑眉。
京城老字号的酒肆,温宴说酒不好。
要是东家听见了,还当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说肚子饿的不是你?”霍以骁道,“我出门还拎个酒葫芦?”
温宴佯装讶异:“我们进酒肆前,你说你饿了……”
霍以骁:“……”
行。
一个不小心,被温宴绕进去了。
怪他,念着温宴给他写的酿酒方子,疏忽了。
霍以骁起身出了雅间,脚步不紧不慢,温宴笑着跟上去。
行到燕子胡同,温宴指着一棵银杏树,道:“就是树下那宅子,我住西跨院。”
霍以骁随口应了声。
温宴又道:“比不了定安侯府宽敞,我也想再酿些酒,可能地方不够用。
刚想到的,之前那家那宅子,底下有个小地窖。
宅子已然空置了,地窖也不用存什么东西,回头收拾收拾,改作酒窖。
骁爷若是在外吃酒,又没有带酒葫芦,到时候可以去那里取。”
霍以骁一怔。
温宴说完,带着岁娘进了胡同。
寂静的黑夜里,扣扣的敲门声,与木门一开一合的动静,很是清晰。
直到看不见温宴了,霍以骁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把衙门贴了封条的宅子当酒窖,这也就只有温宴能想得出来。
他不是非喝那些酒不可,温宴酿酒,也是小打小闹,又不是做生意,新宅子虽不大,也不差那么点藏酒的地方。
说到底,是她舍不得那宅子。
她不能修缮屋子,不能整理天井,那里必须是破败的。
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的,也只有地窖了。
温宴念旧。
所以一回到京城,她就去了旧宅。
慢悠悠的,霍以骁绕到了西墙下,抬头看了两眼,而后,才加快步子离开。
回到漱玉宫,霍以骁让人开了一坛酒。
这是之前用温宴的方子酿的,稍稍热一热,入口舒适。
霍以骁静静喝了小半坛。
看在酒的份上,等仇羡进京的时候,可以把人套麻袋打一顿。
他懒得动手,隐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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