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
天边将将露了鱼肚白的时候,温宴睁开了眼睛。
看着不算熟悉的环境,她有一瞬的晃神,然后慢慢清醒过来。
这是常宁宫。
昨夜,听说朱钰出事,霍太妃先使人来探,晓得状况很不好,三更天时,也顾不上休息,亲自来了一趟。
俞皇后心中悲愤,不肯离开朱钰半步,殿内又有那么多太医、宫人候着,她便是哭都不能爽利,只不住落泪。
看到赶来的霍太妃,大抵是深宫女人的“同命相连”,哪怕立场截然不同、往日也没有多少深切往来,俞皇后还是抱着霍太妃,一面哭、一面诉苦。
霍太妃安慰了俞皇后好一会儿,让她散了胸口郁结之气,又去看探望皇上。
皇上看起来十分疲惫。
两人说了几句,霍太妃就要把温宴带回了常宁宫。
用太妃的话说,几个爷们年轻身子好,别说是坐着打会儿盹,便是偶尔一夜不睡,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不似温宴,原就一直在养身体,今日又受了惊吓,得好好睡一觉。
皇上那儿自是不拦,霍以骁亦催着温宴跟霍太妃走。
温宴也不硬撑,乖乖来歇了。
惊吓倒是不至于,但这一夜,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她和霍以骁之前的设计,后续所有状况,都得重新理一理、顺一顺。
当然,倒也不必觉得挫败。
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他们以人为棋,也不可能事事都如所料。
因为那些棋子是人,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断,他们挖坑时能设想无数种可能,却无法面面俱到。
走偏了,急也没用,只能修正添补,慢慢再拽回来。
睡一觉,能让温宴的思路更加清晰些。
温宴缓缓坐起来,照顾她的小宫女趴在桌子上,还没有醒。
窗外,隐隐约约能听见宫人说话声,只是压得很低,温宴竖起耳朵都听不清几个词。
她只好轻轻咳嗽一声,将小宫女吵醒。
“四殿下那儿,可有新消息?”温宴问。
小宫女出去问了一声,进来时神色严肃:“听说还是很不好,皇后娘娘与太医守了一整夜,皇上亦是整夜未眠,以准备上朝。”
温宴微微颔首:“太妃娘娘起了吗?”
“起了。”小宫女答道。
另一厢,寝宫那儿,皇上临上朝之前,又去看了趟朱钰。
看着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儿子,皇上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金銮殿外,朝臣们也都听说了昨夜变故,凑在一块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待皇上上朝,几位老臣硬着头皮出列,说起了场面话。
“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皇上……”
刚开了个头,皇上手一挥、打断了。
如此,底下哪里还敢有动静,鸦雀无声。
“朕、朕受皇太后教诲,才有今日,朕多年以来,感恩皇太后,亦感恩沈氏一门,沈氏走错了路,朕虽定他们罪、也十分难过,”皇上哽咽了一下,顿了许久,几次深呼吸,才又道,“可沈家这些年回馈给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