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一声暴喝,干案下的文武百官全都吓得跪下了,朱标也没有去看文武百官,这时的朱元璋缓缓开口。
“吴元年时,那时咱还是吴王,前方打仗,后方经济。有一天咱就想着啥时候我中原大地能够不再打仗,将鞑虏驱出中原。”
“现年咱做到了,但是这个功劳也不是咱一人的,如今的大明粮食多了,国库里的银子多了,太子那日与咱说了一个新词,叫什么国民幸福感和国家认同感,咱听得不完全懂,但是咱也明白老百姓想要一个怎么样的朝廷。”
“这两年来,太子的新政很多,处理的官员也有不少,有时候咱就想着咱老了,不宜再对你们太过于苛刻,太子干的也不错,索性咱就不管了。”
“太子监国期间的军政都有很大的变化,我明军无敌于天下,我大明子民的腰杆也硬朗了,百姓虽说没有全部吃饱,但是老百姓家的余粮慢慢变多了,人口也上来了。因为只有吃上饭,才会去想床头上的事情。”
“咱说的很粗俗,就像咱刚登基前,你们说咱是个泥腿子,不是什么真龙天子。是啊,咱就是一个泥腿子,没有什么出身,也没有什么背景,靠着手中的刀打下这天下,打下了咱自己的背景。”
“今年以来,年景好了,盐业衙门,各大冶炼厂,山西的煤矿,还有各地的水泥厂,这让大明手里没有地的破烂户们有一个务工劳作的地方,也有一份收入,最起码平常日子没有什么问题。”
“还能攒点钱,娶一房媳妇。这些地方上的赋税也是极高的,收益也是很大的,就算现在有枪炮局、江南制造局、医学研究所这样费银子的地方之外,咱国库的银两还是很充足的。”
“太子与漠北纳哈出一仗将漠北元庭元气大伤,再无生还之可能,云南一役,开疆拓土,立下万世之基业,更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朱元璋洋洋洒洒的说着,好像并没有什么重点,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和,竟然还有一点慈爱。可是大殿上的空气都好像冰冷刺骨,大臣们听着圣上的话更是头都不敢抬。
“太子说咱给的俸禄是历朝历代最低的,咱也听劝了,俸禄涨了。可是贪心不足之人比比皆是,咱不怪那些酿酒卖酒的寻常兵士,要是银子够谁愿意上了战场将头别在裤腰带上,下了战场还要别在裤腰带上偷着卖酒、酿酒。”
“吕昶,这笔账你要是算不来,朕来算,但是这个代价,尔等可愿意付?”
吕昶跪着到最前面,连连磕头,说什么一定将这笔账算的清清楚楚。
“现在银子多了,你们也所见不怪了,手也就黑了,胆子也就大了,李文忠、徐达、傅友德,你三人将那些黑心的人查一查,给咱报上来,咱好诛他们九族,咱知道这些年你们学着咱收了不少的义子义侄,这些人打着你们的旗号没少捞银子,你们呢好像是两袖空空,可是这些人给你们的你们也没拒绝什么。”
此话一出,武将们汗如雨下,尤其是勋贵们,这些勋贵谁还没有几个义子义侄的,这是军队里的常态,靠着这种关系在战场上面互相照应着,活着下来以后又是一个个利益错综复杂的共同体。
朱元璋走下干案,走在文武百官的边上,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在大殿里回响,就像是大臣们的心跳。
“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半月的时间,你们自己也好,底下的人也罢,将贪墨的银子归公,咱既往不咎,不然咱不介意着奉天殿上再换一批人!!!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太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南北官员对调,革新赋税,这才多长时间,都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