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国姓招下官有何要事
也无甚要事,只是想与陈参军聊一聊,另外有些事情想听听陈参军的看法。
聊天,并非最重要的,关键还是在于那些事情。陈凯点了点头,表示了对郑成功的回答的肯定,便继续聆听他现在的这位老板的问询。
陈参军才华横溢,不远万里来到南澳此荒僻之地,吾始终认定这是先帝的遗泽庇佑所致。
国姓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
不,陈参军当得。郑成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继而对陈凯问道:日前军器工坊一行,工匠、库丁、杂役人尽其责,且士气甚高,库房管理、账目统计条理分明,新旧厂区规划布局恰到好处,足见陈参军治才无双。
皆是国姓高瞻远瞩、目光独具,洪伯爷不计前嫌、竭力支持,以及军器工坊众人有感于国姓之忠君爱国,努力报效所致。下官,只是一得之愚。
陈凯恭恭敬敬的回应着,郑成功对此却不满意:陈参军再这样谦虚下去,你我二人今天就聊不了其他的了。
说罢,郑成功也没有理会陈凯的尴尬,便直接对其问道:不瞒陈参军,吾年纪尚轻,阅历尚浅,处置公务、统领大军偶感吃力,不知参军可有教我
这……
老板自称才能不足,这份谦虚,听得陈凯下意识的就想要擦汗。然则郑成功就在面前,正如同是童子受学一般等待这陈凯的答案,以着郑成功的性子足见诚恳,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国姓天纵奇才,家学渊源,下官在国姓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个不问世事,只知胡思乱想的荒唐人,实在没有什么能教国姓的。不过既然国姓问及,那下官就谈一谈下官在整顿军器工坊时的一些思路。
正该如此。
沉心定气,陈凯重新整理也一下措辞,便对郑成功言道:下官不务正业,喜好胡思乱想,读书之时,曾听随戚少保北上蓟镇戍边,随后迁居大同府的一邻居老者讲述过其父追随戚少保的故事。后来又专门去读过了戚少保的著述,偶有所思。
下官记得,戚少保治军,军法极其严苛,动辄便是连坐,但对于斩首的赏赐亦是极其丰厚。这两者看上去似有矛盾,实则不然。厚赏以为动力,严罚以为约束,大军方可令行禁止,军官士卒方可如臂使指。
下官在军器工坊便是用此思路,提高工匠待遇,在他们尝到甜头后威胁他们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下官就会被调走,到时候一切优待全无不说,日后逐步展开的福利政策也会不复存在。说到底,就是让他们在看到希望,享受到欢愉之后,对过往产生更大的恐惧,在向往美好和心怀危急感之中激发更大的动力。
厚赏,严罚。郑成功点了点头,随即便若有所思道:食堂、午休以及下值后可以在工坊里沐浴,便是持续展开的优待。
正是如此。郑成功已经摸到了点子上,陈凯便继续说道:管理,要从人心着手。下官以诚待人,自是要逐步推行新的福利政策,这样下面的人才会更加卖力工作。
陈参军不费公中一文,便可以让下属尽心竭力,确是奇才。奈何人心贪得无厌,陈参军怎么保证他们不会欲豁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