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晚。
一辆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马车,在皇宫宵禁前晃晃悠悠的出了宫。
马车里坐了两个人,夏琬柔and她的贴身丫鬟锦儿。
小丫头噘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暗戳戳的抬头望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主子,见她嘴角含笑,有些不明所以。
“唉~~~”
某人在保证不打扰自家主子歇息的前提下,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夏婉柔心情正好,睁开眼,刚好看到了她愁眉苦脸的包子样。
“怎么了?谁惹咱们锦儿不高兴了?”
这眼神幽怨的,活脱脱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啧啧~~~
“郡主哎,咱们怎么说走就走啊?奴婢还没来得及跟朋友告别呢。”
昨天才说了要出宫,她清点了一整天的家当,今天就被拉上了马车,这么着急的吗?
按照以往出游或者是搬家的经验,怎么着也得提前三四天才会提上日程吧!
锦儿表示,对于如此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她有点接受无能。
小丫头心性太过单纯,夏婉柔一眼就看穿了她。
这是在哀悼她那经过半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友谊”呢,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夏婉柔才会迫不及待的选择今天出宫。
皇宫之中哪里有纯洁的友谊?
锦儿是备受圣上宠爱的婉柔郡主的贴身丫鬟,那些个宫女太监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真心相交,说不定就是领了自家主子的任务,方便以后打听消息。
夏婉柔没有点破,身手微撩帷帘,透过方方正正的车窗看向身后巍峨的皇宫。
终于出来了,真好。
“出了这个门,日后唤我主子就好,郡主二字不可再提。”
锦儿应是,心中疑惑也问了出来。
“奴婢听主子的,只是为何?”
为何?
夏婉柔勾唇一笑,当她将制盐之法献给圣上的时候,她便料想以后自己恐怕很难再出现于人前。
试想一个怀有宝藏的人,倘若在宫中和各位宫嫔皇子整天玩乐,她那便宜舅舅还不得担心死?
万一被人哄骗将秘密交代了出去,岂不是惹来更大的麻烦。
杀,舍不得,又不能。
夏婉柔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去路,出宫守孝,还带着来自圣上的侍卫,也算是解决了便宜舅舅的难题。
“明日便会有圣上口谕,婉柔郡主思念双亲身体略有不适,主动去往皇陵诵经念佛,为双亲祈福。”
这是她在离开御书房前,和圣上达成的共识。
锦儿眨了眨眼,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懂了。
“奴婢明白了。”
日后,“郡主”二字,确实不可再提。
毕竟,名义上的婉柔郡主,可是在皇陵之中的呢。
锦儿伸出手指向马车外唯一的马夫,声音压低悄咪咪的询问。
“主子,您不是说跟皇上要了几个侍卫吗,怎么只有一个?”
“额这个,为什么只有一个?你自己说,我知道你听得见。”
后面这句话,是对外面之人说的。
夏婉柔还特意踢了踢车檐,以示提醒。
被点名的马夫抽了抽嘴角,暗道这位郡主动作怎会如此嗯,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