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内,除了姜晚容不时地把胡亥拉出来遛遛,给客户们灌鸡汤之外,店员们也经常总要把胡亥拉出来说一说:
“陛下的公子啊,这么成功的案例摆在眼前,客官你还不信?”
要换成随便一个人瘦下来,往来的食客可能还真不太信。
可那是陛下的公子啊,绝对不可能是托!
于是,有减肥需求的富户们,一个个都纷纷下了手。
只一天下来,胡亥就被拉出来遛了三十多次,而这减肥套餐也直接卖出去了二十一万钱。
其中有十八万都是些不差钱的客户,直接订购了一月以上的减肥套餐,占了大头。
不错,大猫的儿子真是好用!
胡亥这个搬砖工具人,真是哪里需要往哪搬!
姜晚容美滋滋地数完了钱,又做了个统计。
绝大多数订购一万包月套餐的都是父母给孩子定的,各家情况其实比大猫家的胡亥好不到哪去。
“这可真是太好了。
季布,等明天这些父母把孩子送来,你就给人分配好任务,直接拉倒田里干活种地。”
“还有女性客户,今天订购的还不够多,以后你们碰到了那些夫人小姐们,记得也给她们推销一下减肥套餐。
她们肯定都是主力需求团体。”
这个时代,虽说胖是富人才有的标志,是富态有钱的象征。
然而整体上却依然是个以瘦美为美,看脸的世界。
要不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楚王好细腰,宫中女子会把自己饿死的事情发生了。
与其让女孩子们把自己饿出毛病来,还不如来她这里科学减肥。
“对了东家,说到小姐们呀,三楼刚刚可来了好多小姐,都闹着要包厢呢。”
姜晚容打着算盘头也不抬:
“这是好事啊,管她们怎么回事呢,咱们有的赚就行。”
吕雉捂着嘴偷笑,脸上带着揶揄:
“包括她们来这里,是想找机会偶遇公子扶苏的?”
姜晚容听到这里,瞬间抬头:
“你说什么,扶苏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妹妹你刚才太忙,就在你给李夫人推销的时候,公子正好上去了。还说不要打扰你。
他现在正在三楼包厢里坐着呢,要不是他在,哪里招来的那么多待嫁的小姐?
我看她们刚才那眼神啊,那叫一个忘川秋水望眼欲穿。
妹妹,难道你不打算上去护个食?”
看着小雨和吕雉此时越发八卦的眼神,姜晩容心虚却凶巴巴地瞪了她们一眼,她拿过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餐,赶紧说道:
“护什么食?你当我是我家猫主子呢?
你们好好干活,我上去给人送餐!”
不用看都知道吕雉和小雨在背后偷笑,姜晚容脸上一热,赶紧蹬噔噔地就上了三楼。
随后一抬头,她便对上了那些没有包厢坐,还硬是要搬把椅子坐在外面的香粉小姐们。
“客官,这包厢一般都是预定的,你们现在非要来,可没有位置,估计要等很久了,不如下次再来?”
“不用不用,我听说你们这里火锅好吃,我就在这里等着。”
“对呀,我这钱又不会少你。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小镜子给我看看。
我这发簪是不是插歪了?
还有,我要对面那个包厢,空下来了就赶紧给我安排。”
随着那粉衣小姐的手一指,姜晚容顺手望去,这才发现那个包厢的对面房间里,就是公子扶苏。
扶苏也没让侍卫关门,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金尊玉贵的公子那半张俊美的侧脸轮廓。
就好似是为了谁故意的一样。
好家伙,怪不得这些个小姐,不是偷偷瞟着来回路过,就是偷偷假装看铜镜偷瞟!
真是蓝颜祸水!
自己长了一副狼狗脸,还不知道好好藏好,天天在外面招蜂惹蝶,烦死人了!
姜晚容气哼哼的给人上了菜,刚刚转出包厢来,心里忽然一惊。
不对呀!
这公子招不招蜂的和她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人家夫人,在这里生什么闲气呢?
姜晚容正有些想不明白,就看到有几个小姐们挡住了走廊的过道。
她顿时恍然大悟。
这不可能是吃醋!
她这是在气这扶苏给她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想通了这一点,姜晚容顿时也不心虚了,立刻气冲冲地就进了公子的包厢房。
她把那包厢门从里关上后,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气性,直接冲口而出问道:
“公子,你吃饭就吃饭,好歹把门关上啊。招来那么多贵女,看着成什么样子?”
扶苏听到这话,说话时目光含笑:
“哦,你很在意他们?”
自从上次她被人强啃一口之后,姜晚容便一直压着心底不去想这件事情。
然而此时对上扶苏的目光,她再次回忆起当天那一幕来,顿时心中咚咚直跳,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那是呀,万一你又亲过她们其中的哪个,你们在我这店里扯出些许不清不楚的情缘来…”
“就你一个。”
“什么?”
姜晚容愣了一愣,就看着扶苏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然后朝她走近:
“外面这些女子,看中的也不过是我的地位身份,我从没瞧过她们,你又何必介意。
自始至终,我只亲过你一个而已。
不过,听你刚才那语气,好像是对她们很不满?”
扶苏渐渐靠近,姜晚容心里跳的越发快了,她后退几步,直到被人逼至墙角边处,她才赶紧回答:
“我哪里能对她们有不满,公子,你一定是听错了。”
扶苏轻笑一声,看着面前躲躲闪闪,脸色却带着几分胭脂红的女子,他忍不住身形渐渐前倾靠近:
“哦,那看来你是在对我不满。
你是嫌我上次亲的太过浅尝辄止,不够深入?”
这是什么可怕的虎狼之词!
扶苏这么个温润的人,居然能说出这话!
究竟是谁把人逼成这样了?
看着男子的面容渐渐越发靠近,也不知为何,姜晚容忽然本能地举起手里的托盘,把自己和他隔开。
挡住了那灼热的视线,仿佛也就挡住了自己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和热/烫。
姜晚容顿时心安的松了口气,一边挡着脸,一边就往门口跑去。
然而,却在门口处被扶苏挡住了。
正当姜晚容脸上红的要命之时,手上的托盘却忽然被人一把夺走,只见扶苏抿着笑说道: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你去我的冠礼宴。”
“冠礼宴?”
姜晚容愣怔片刻,接过了那请柬一看。
大秦男子,成年一贯是按身高计算。但是贵族人家,依然会在二十岁生日行冠礼。
不过,公子的冠礼宴,她一个平民女子去,不太合适吧?
“白日里我父皇会替我加冠,而等到晚上我会回府宴请众人。我希望你能来。至于其他人,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妥善处理。”
扶苏这么一说,本在犹豫的姜晚容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扶苏因为她答应下来眼里都带了笑意,姜晚容也莫名受到了感染一般,从心底有些高兴:
“对了,公子,公子你请我去你的生日宴,陛下难道不会有意见吗?”
“父皇他其实很乐意我同你多加往来。”
大猫能同意他这个大儿子同她往来?
姜晚容初初听到这里,眼睛都直了。
可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大猫的心思。
为了修长城搞基建,始皇这大猫只要工程不要儿子,也是挺拼的呢!
真不愧是始皇大大!
想到这里,姜晚容顿时眼前一亮,高兴的问道:
“那陛下到时候也会来吗?想想我好像许久都没有被见到陛下了,这么多日不见,还真是对陛下分外想念呢。”
当着儿子吹老爹,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姜晚容正绞尽脑汁想再吹几句,便忽然见着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扶苏,此时脸色突然一冷:
“晚宴他不到场。”
不去就不去,突然语气奇奇怪怪地做什么?
姜晚容送走了扶苏后,心里既莫名其妙,又有些替这对历史上互为冤家的大猫小猫父子关系发愁。
这才公元前220年,陛下这才登基了一年,这二人关系就已经闹得这么僵了?
严重到以至于扶苏提到陛下,脸色都变了?
姜晚容没想明白,可是又有些担忧,干脆拉过吕雉来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半天。
吕雉听完之后神色十分一言难尽地看了姜晚容半晌后,说道:
“扶苏殿下还真是不容易呢。”
姜晩容点点头:
“是吧,我也觉得。
这皇家里果真是没什么真情,难不成陛下和扶苏,因为意见不和已经有分歧了。
姐姐你说,咱们这可怎么办是好?”
听到这里吕雉忽然目光呆滞地垂下头,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唉,算了。
妹妹你也别管那么多,你呀,就好好给扶苏殿下准备些礼物,毕竟是冠礼,你送的好了,他肯定会高兴的。”
这倒也是。皇家的事情太复杂她插不上手,可是公子人这么好,她还是好好让人家开开心心过个生日再说。
还有几日的时间,她可得好好准备,拿一份像模像样的生日礼物才行。
不如,就想法子做一个生日蛋糕?
不过是不是太过便宜了些?还是出出血,买些什么玉佩玉环之类的?
姜晚容一时半会儿没得头绪,干脆就一边慢慢想,一边拉着这减肥集中营里的韭菜们,回到了村子里。
“周婶子,你家里还有铁锹吗?快快快再拿一个,这边人太多了,工具都没有,你要让人用手刨啊?”
周婶子正忙都忙不过来,就看着呼啦啦一群半大孩子跑来帮她免费犁地,还各个一看就是有身份的。
周婶子此时目瞪口呆,神色茫然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她的个亲姑奶奶,这天上难道还真有掉炊饼这种好事??
等到周婶子从家里拿来了锄头等各种农具之后,周围早已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们。
众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傻愣着站在外面,看着这一群长得白白胖胖的富贵子弟们,免费给他们开荒种田。
周婶子一边心中高兴,一边又赶紧抓着姜晚容问道:
“我真的不用给这些帮工付钱,要不我掏个三瓜俩子的意思意思?”
姜晚容正吃着这各个新鲜摘下来的一篮子脆甜梨子,她边吸着那甜甜的汁水,边说:
“你可千万别给钱啊!也千万别招待他们吃喝。
毕竟这些人家里的父母可都放话了,谁给他们钱和吃喝,那就是跟人家父母过不去。
这些人你也能看得出来,家里不是当官就是富商。你可别瞎好心。”
听到这里,周婶子眼睛都直了:
“我的个祖宗奶奶哟,这么有背景的,都来给我犁地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拿把扇子在旁边给人扇扇风,好生伺候着。”
姜晩容:
万恶的封建社会,这阶级制度还是太深入人心了。
所以,这个封建地主家的羊毛,她今天必须得让农户们都人手一份,全都薅上!
“啊呀婶子你看,那两个把你的地都种坏了,再这样下去,苗可长不出来了。”
正心里发慌的周婶子扭头一看,顿时什么都顾不上多想,瞬间急了:
“你怎么种的呀?我告诉你啊,这个地呢,要刨的再深一点,然后每条道上都要笔直的下去,距离也都一样,离得太近了叶子可是要打架的会影响收成!
这千万记好啊!
算了算了,我还是一路盯着你种吧。免得你把我地种坏了。”
姜晚容在一旁,一边吃着软绵绵丰沛多汁的粉色大桃子,一边悠闲看着这些平时完全不务劳作的富贵学渣们苦兮兮地干活。
地主家的羊毛,割着可真爽!
富贵子弟们痛不欲生,姜晩容非但没有半点同情,还在一旁给那些个农户们在背后上眼药。
“哎呀,王叔,你快看看你家那块地,这个小郎君除草都快把你家苗给挖了,你赶紧去督促着点儿,不行就吼他两嗓子。”
“对了,李婶子,要是他给你种坏了地,你就找我,我帮你去他们家里要赔偿。”
虽然说这群生小子干活不太行,但指导人种地,总比自己种要轻松些。
歇下来的农户们都很满足,可是姜晩容却还是嫌不够。
动嘴皮子也累人啊,要是有个类似牧羊犬的人在就好了。
等到姜晩容看到了不远处的胡亥,顿时有了法子:
“你看你们,还不如胡亥公子呢。
胡亥,你过来教教他们,你看他们一个个可都比不上你做活做的好。”
胡亥在一旁除了杂草,一回头就忽然就发现今日怎么多了许多官家子弟。
看来大家的待遇也都一样啊。
胡亥这么一想,心理瞬间就平衡了许多。
再加上头一次姜晚容夸赞,被加了活的胡亥根本没反抗,反而很是得意的上前,充当免费的牧羊犬。
“不行啊,你是谁家的?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呢!”
“你啥眼神啊,割草还把人家苗给割下来了!
你这样的,要让你去给猪割蛋,都能把猪给疼死了!”
“给猪割、割蛋?”
李瞻被胡亥这么一通训,忽然眼睛都直了。他看着这小公子的目光,忽然就觉得自己可真幸福,比皇家公子还幸福。
考不及格又能怎么样?最起码,他不用给猪割蛋!
比起陛下对自己儿子的狠,他们家那可真是父母慈子孝啊!
另一旁,冯洲听到这里想了想后,他顿时找到机会,偷偷拉过胡亥:
“公子,我们不能再任由姜晩容这样了!
咱们一起反抗吧!有公子你做头,那姜晚容能把我们怎么样?”
“反抗?”
听到这里,胡亥忽然就头皮发麻,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我现在在这里做活,每天做完活都有鸡胸肉吃,我反抗她做什么?”
看着公子此时脸上粘的黑,还有那脚上踩着一脚疑似狗屎的东西,冯洲嘴角一抽,恨不能摇醒胡亥。
公子,你是公子,你清醒一点啊!
“公子啊,你是陛下的儿子,如今就一口鸡胸肉就能奴役你了?
公子,你应当是虎狼般的凶猛,可不能被姜晩容训成了一只狗!何况人多力量大,公子你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呢。”
这么一说,胡亥顿时清醒过来。
对呀!
以前他不能反抗,是因为他人单力薄。
但是现在他身后有这么多人在,这姜晩容按下了葫芦也会浮起瓢。
这么多人,难道姜晚容还能都管得过来?
不行,这次他绝对不干了!
“公子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不用管他,你继续干,不许偷懒哦。”
见着胡亥和这里面最大的刺头都不见了,姜晚容一边吃桃,一边淡定地开始抽起了红包群里的卡牌。
小样,还敢跟她斗?
不知道她是天生极品非酋,卡卡都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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