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平日最怕疼,今日脑袋都磕流血了,也没喊疼,只眼泪汪汪瞅着他,唯恐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陆凝甚至觉得,不让她带丫鬟,是今日再正确不过的决定,若是白芍和半夏也跟来了,她肯定扯着她们不撒手,哪里轮得到他。
陆凝给她处理伤口时,小丫头才吃疼地唔了一声。
陆凝也没好指责她,若非他恶趣味地逗了她那么一下,她也不会笨得撞到脑袋,由于恰好磕到了后脑勺,沈娇没法平躺着睡了,晚上只好侧睡。
见她受了伤,陆凝也没再欺负她,道:“早点睡吧。”
沈娇不敢背对着陆凝,小脸朝着他,躺了下来,湿漉漉的眼睛也望着他,她晚上偶尔会起夜,今晚还喝了南瓜粥,怕万一又起夜,她现在不太敢睡,望着他欲言又止的。
陆凝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也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说。”
沈娇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了起来,最终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她闭上了眼睛,眼睫不安地颤了两下,“没事了,你也睡吧。”
陆凝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小姑娘,偏偏又觉得她这个模样很是好玩,他也没再追问,合上了眼睛,沈娇的手偷偷揪住了他的衣袖,这才安心地闭上眼。
坐马车其实挺累人的,她很快便睡着了。
等她睡熟后,陆凝才起来,他还有公务要忙,自然没法这么早休息,瞧见她怕得厉害,才先过来哄了哄她,这会儿便又去了书房。
他进来后,燕溪就将舆图递给了他,最近边疆一直不太平,除了西北王尚且安分,西南和东南等地的一些国家都有些蠢蠢欲动。
当今圣上年轻时,倒也骁勇善战,还带兵打过两次胜仗,他如今已经登基十五载,如今年龄一大,便有些贪恋权势了,加上喜好美色,身体也有些亏空,见南齐有些不安分,甚至有了和亲的念头。
陆凝看完舆图,才道:“大皇子那边有动静吗?”
大皇子是几个皇子中最像当今圣上的一个,他报复心极强,在猎场上,却丢掉一只腿,如今也与皇位失之交臂了,对二皇子必然会怀恨在心。
皇上虽然将二皇子关了起来,却一直没有处罚他,朝中的官员甚至以为大皇子是一个不慎,摔断了腿,才变成了残疾。
大皇子对二皇子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见父皇不为他报仇,甚至连皇上一并恨上了,其实站在皇上的角度,也能理解他的做法,几个皇子中,原本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便是前三个皇子,如今大皇子出了这等事,便只剩下二皇子和三皇子了,三皇子又一向风流,才学也比不上二皇子。
皇上心中虽恼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却也不忍罚他太重,唯恐让他留下残害兄弟的名声。皇上便是杀了自己的兄长登上的皇位,哪怕他将之归咎到了逆贼身上,也一直有些惶恐。
他最怕的就是这事被人发现,这会儿见老二对老大痛下杀手,他甚至有了维护老二的心思。
他的行为,自然也激发了大皇子的恨意。
燕溪恭敬回道:“大皇子买了一批杀手,过几日是二皇子妃的生辰礼,如果属下所料不差,这些杀手会在这一日动手。”
皇子妃的生辰礼,自然是要大办的,府里到时必然会来不少人,这种情况下,杀手也容易混进去。
陆凝屈起食指,叩了一下书桌,道:“你再安排点人手,趁乱时添把火,务必废掉二皇子。”
“属下明白。”
两人商量完正事,陆凝并未回房,他又让人将卷宗拿了出来,这段时间,他去了大理寺后,倒是让他查到不少事,近些年,总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最后这些案子都被送到了大理寺。
陆凝发现,失踪名单上的人都是军队里的人,二十年前的一场战役中,甚至与当今圣上并肩作战过。
当初,父皇被刺杀时,宫内闯进了好几个杀手,韩国公也一直以为刺杀先皇上和先皇后的是杀手,他调查了许多年,都没能查到是哪个组织的杀手。
陆凝怀疑他们调查方向从一开始便错了。
他又翻了翻卷宗,俊美的侧脸,冰冷至极,在烛火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恍若一座冰山,他一直都很冷,冷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曾氏怕他,怀疑他,也是因为察觉出了他的异常。
在没有遇见沈娇之前,他始终是这个样子,一直在面无表情地处理各种事,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势力,只为复仇而活。
直到遇到沈娇,在梦中感受到了她的温度,他才逐渐变得像个人了,有了喜怒哀乐,也有了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
他看完卷宗,才站起来,不知不觉竟已经丑时了。
陆凝进屋时,才察觉到不对,他耳尖动了动,果然听到了小姑娘抽噎的声音。他快步走进了室内。
沈娇才刚醒没多久,她是被憋醒的,醒来后,才发现陆凝不在,她想下床去找他时,却突然发现地上有个影子,影子的形状像极了蛇。
她吓得又缩回了床上,这下都不敢往地上看了,眼泪也啪嗒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连忙伸手擦了擦,正想开口唤一声陆凝试试时,就见男人走了进来。
一瞧见他,沈娇就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陆凝靠近床边时,她就扑到了他怀里,声音小小的,软软的,无助极了,“你去哪里了?”
陆凝心中软成了一团,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发顶上亲了一下,道:“又怕了?”
沈娇扑到他怀里后,才觉得有些丢人,加上上辈子的年龄,她都已经十八岁了,竟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丢人。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只怕蛇,平日没这么胆小的。”
“骗子。”他一本正经地指责她,拉着她的手,让她感受了一下另一个她惧怕的东西,“这个不怕了?”
他声音沙哑,每次说这些让人脸红的话时,偏偏都是这副冷淡禁欲的模样,沈娇的脸腾地红了。
她都没脸再赖在他怀里了,控诉着瞪了他一眼,也没胆说不怕,她抿了抿唇,才小声转移了话题,“你去哪儿了?”
陆凝没答,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连我去哪儿都想知道?是不是日后出个门,都要给你报备一下?”
她哪里知道,他是怕她还在想蛇的事,才有意活跃一下氛围。闻言,沈娇脸颊又有些热,她没有要他报备的意思呀,她也不敢知道他那么多事,之前他就因怀疑她,派人监视她,她总觉得,知道的一多,离死也不远了。
她连忙转移了话题,“我想下去一下。”
因着有他在,她胆子才大了些,这才认真瞅了一眼地上,上面的影子,确实像蛇,仔细一看才发现,不过是一把弓的影子。
沈娇不由呼出一口气。
陆凝隐约猜出了她想做什么,他摸了摸鼻子,清楚她很是怕羞,也没再逗她,只是陪着她去了净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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