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离开
老爷子醒过来,众人当晚又去请黄正元老大夫过来把脉。
是米卫国跟殷春峰两人去的。
老大夫看到殷春峰就怕,趿着鞋一个劲嚷嚷:“我自己走!我自己能走!”
殷春峰:“?”
一路上老大夫都离他离得远远的,殷春峰想搭个话都不行,就很让人郁闷!
不过好在黄家离殷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没想到那老山参药效如此好,才两剂药就让人醒了过来。黄正元便又将山参的用量酌减,只要够帮助叶崇明身体恢复就好,免得药效过大,反倒不美。
看完脉,他又帮老人家施了一回针,并且嘱咐这几天一定要静卧休息,吃些粥饭等好克化的东西好生将养。至于下地行走,则叮嘱他欲速则不达,一定要耐心静养,逐步恢复。
确定师父没事,苏芫的心终于落到实处,跟米卫国两相对视之后忍不住热泪盈眶。
老爷子得知自己没死,一切都是他闹的乌龙之后便一直没吭声,直到后来知道救他的山参也是米卫国挖的之后,老爷子就更加别扭的没有说话。
从这一点上来说,老爷子对苏芫的心态颇有些老父亲看女儿的心态。总觉得苏芫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对米卫国便提不起来什么好声气。
哪怕他内心已经承认这世上没有比米卫国更好的猪了,那也不妨碍他嫌弃后者——不管怎么说,都是猪嘛不是?
得知老爷子身体已经没事,后续只要按时吃药好生休养,便可恢复如初,苏芫也准备第三天就回去了。
一是福福一个人在家她总归是有些不放心;二是那个林琳,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要把人送走关起来才好。
苏芫说要回去的时候她正伺候着老爷子在喝粥。一听这话,老爷子顿时觉得嘴里原本鲜香诱人的粥它不香了。
老爷子扭过头:“一股子腥味,又柴又没味儿,喝不下了,你出去吧。”
苏芫顿时懵逼,不信地把粥碗凑到鼻前一嗅——这粥是她特意下厨熬的鲜虾粥,虾爬子是早上米卫国专门去附近的河里现摸回来的,个顶个的新鲜,被她提前用料酒生姜腌渍去腥。
因为怕久病之人口里没味儿,她又特意用高汤提前滚了遍,这才小火慢熬,出来的粥。
这一闻,她只闻到一股子鲜香扑鼻,哪里来的半点腥味?
她不死心地又用勺子抿了点进嘴里,入口爽、滑、嫩……虾爬子的鲜甜跟大米的醇香十分完美地糅和在一起,香滑绵长。
她相信,现在就是让殷山海去熬,也不一定能熬出来她这味道,怎么就又腥又柴又没味儿了?
转眼瞅到床上老人家正虚眼瞧她,又偷偷摸摸咽口水的模样,她瞬间反应过来,不由笑了。
“您还是这么别扭。”苏芫将粥碗放到一边,帮老人掖了掖被子:“家里只有福福一个在她奶奶家,我总得回去看看,你还没见过福福,哪天闲了我带她再来省城看您。只要您别又哪天突然消失不见,杳无音讯就成。”
叶崇明心里顿时后悔,主动要粥:“其实吧,你熬的粥还是有一点为师的风范,喝吧喝吧。”
苏芫眼睛一亮:“您承认我是你徒弟了?!”
她可不会漏了对方话里的“为师”二字。
叶崇明翘着眉毛:“敬师茶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徒弟?!”
苏芫笑眯眯,端起粥碗:“现在您身体还没大好,可不能喝茶,就以这粥代茶,敬您一杯!”
看她如此高兴,叶崇明不由也眯了眯眼,张嘴接了粥,然后夸道:“没想到你现在厨艺已经如此好了,不错,不错。”
苏芫:“……”刚才是谁说又腥又柴又没味儿的?
师父您不要双标得如此明显好嘛!
叶老爷子才不管什么双标不双标的,只管趁着徒弟还在,享受着她的照顾,然后在苏芫快要出门的时候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单子——正是昨天殷山海给她看过的那份。
“这上面的东西你自己看上啥就去挑。”
叶老爷子没说的是当初他离开,也是看她日子过得实在穷苦,又有打算要跟米卫国结婚。便想回去取点东西给她,一是解她穷苦之急,二也算是送嫁妆。哪知他一出青羊镇,就被人盯上,为了不给众人招祸,不得已他便辗转逃了。结果这一逃,就是四年。
四年前好不容易形势明朗些,他便想回来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情,哪知半路急病发作,他强撑着一口气给殷山海挂了电话说了后事,还没来得及交代完,人就昏了。
叶老爷子在回忆着之前的事情,苏芫却将单子一把推了回来:“不用。”
老爷子顿时不高兴,眉毛一竖就要发火,却被苏芫眼明手快地一摁:“师父,我不是在跟您见外,而是想等往后我需要的时候再用,成吗?”
老爷子不高兴:“往后往后,哪有那么多往后?”
说着,老爷子嘀嘀咕咕地摸出一只笔:“行,你不挑我就按我的想法划了!”
然后苏芫就见他“唰唰唰”划了一大堆:什么前朝玉摆件儿,什么玛瑙屏风……总之什么贵重划什么。
苏芫慌忙去抢他的笔:“师父!您给我划这些,我怎么拿?!就我家里那一面四面透风的墙,我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不得马上就被小偷给光顾偷了?这还是好的,要万一再被哪个心黑的一举报,我岂不是又要进去劳改了?!”
叶老爷子一愣:“!!!”
是哦,差点忘了这个!
老爷子顿时悻悻然,丢了笔靠在床上没有说话。
苏芫趁此机会,便赶紧溜出去,生怕老爷子再说什么给东西的话来。
一出门,她就被米卫国拉住,从兜里掏出一串手串来:“对了,叶老爷子既然醒了,这个手串你还给他吧,记着不要跟他说林琳的事儿。老爷子爱生气,听了肯定又要发火。”
看到那串手串,苏芫顿时一愣:不对啊,刚才她还看师父戴着呢?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串?
不过她也没声张,只是把手串接过来,说了句:“等会儿的,刚师父他喝了我的敬师茶,正急着要给我东西呢,我不想要,好说歹说才压下来。”
米卫国点头:“不要是对的,老人家攒那么些东西不容易,我们年轻自己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