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杰睿之后,岑明那边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于是他就一偏腿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掣往派出所赶去。
因此就没听到身后孙杰睿兴奋的声音,或者他听到了也没什么用,因为两人说的是英语——
“Fuisamazing!I’mdrawingthedogwithher,shestartlaterthanme,butstillfinishedsoearlierthanme!EspeciallyIhads/mudgedherdresswithinksothatshehadtotakeabathefirstinthemiddleofdrawing!(福福太厉害了,她比我晚开始画,中途还被我不小心弄脏衣服去洗了个澡,结果还是比我先画完。)”
秘书:“Realy?that’sbroval!(真的吗?太棒了!)”
一大一小说着话,渐行渐远。
远处的夜风将这些细微的语声送到福福耳边,小姑娘再次抿了抿唇,然后突然回身,用力抱了抱身边的狗狗。
花花懂事地一动没动,片刻之后突然摇着尾巴跑去另一间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嘴里就衔了一封信。
那是邮差今天上午送过来的信件,正好被它收着了。
福福接过一看,发现是江樾寄来的。
不过她并没急着拆信,而是先动作轻柔地掀开花花身上那些颜料壳,用签子沾了水,小心地往狗子身上滴。
不一会儿,黏着颜料壳的胶就化开了,一片完整的颜料壳就被小姑娘揭了下来。
然后是剩下第二片、第三片……
等所有的颜料壳揭完,花花舒服地抖了下皮毛,但是毛发上面还有残胶让它感觉十分不舒服,于是狗子回头,正准备伸舌头去舔。
“停!”
福福一下制止了它:“等下我用湿毛巾一点点擦!”这胶水是那种裱画用的特制胶水,一旦黏上了就极为牢固,如果不用特殊的药水,是可以保持很多年都不掉的。
福福把药水一点点蘸到花花皮毛上,又用热毛巾捂了会儿,那些粘得牢牢的胶水这才一点点彻底剥落……
很快,狗子身上的残胶就全都清除干净。
一身舒爽的狗子“汪呜”一声,趴在福福腿边,眯起眼睛。
把花花收拾干净,福福又转身去洗澡间里收拾刚刚扔在地上的脏衣服。一抖,就从里面滚出两个装着青红两色颜料的小瓶子,她把这个小瓶子里的颜料倒掉冲洗干净,然后就把它们跟家里不用的瓶瓶罐罐一起,摆在角落。
接着是录音机。
福福将里面的磁带取出来,直接摁了洗带键将里面提前录好的婴儿哭声洗掉,然后又按了转录键,自己录了一大段英文朗诵覆盖上去。
做完这一切,福福原本半湿的头发已经干了。
她又趴在桌上开始发愣。
花花有点着急,抬起头把桌上的信件往她面前推了推。
福福眼神一动,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花花:“汪!”都过去啦!
福福笑了下,然后起身准备睡觉。也不知为什么,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就想静静地发会儿呆。
然而今天晚上她这呆,注定是发不了了。
因为就在她刚上床趴下不久,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笃笃”地敲了两下。
福福本想不理。
但是外面的声音越敲越急,最后还伸爪子去抠玻璃,那刺耳的刮擦声听得人心烦意乱。
福福无法,只得起身开窗。
咯咯哒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扑进来:“咯咯咕!”冻死爷了!没毛的日子太难熬了!
去的时候它是跟小麻鸡一起的,可是回来的路上小麻鸡不知道遇到什么,竟然直接丢下它跑了。留它一只秃毛鸡飞又飞不起来,愣是靠着两条腿跑回来的。
福福:……
咯咯哒伤还没好,今天她去报仇,本来不想带它的,但是它却死活赖在小麻鸡身上不走。后来小麻鸡表示背它一个自己也飞得动,能完成任务。
福福这才松口。
哪知现在这两只就闹妖蛾子。
“你该庆幸这不是白天,否则,就你现在这么一大坨肉奔跑在路上,还不得被人逮了吃了?”
咯咯哒一僵,顿时炸毛:“咯咯咕!咕咕咕!”你才是肉!你全家都是肉!
福福伸指弹了它脑袋上益发肥壮的大肉冠:“嘁,我最喜欢吃鸡冠了,反正你以后也下不了蛋了,要不就给我吃了吧?”
一语中的。
一针见血。
“咕——”
咯咯哒顿时被人掐住命运的大肉冠,悻悻地蔫儿下来,趴在温暖的炕边一动不动。
“好了,骗你的,即使你往后都不会下蛋了,我也不会杀你的。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福福挥手赶开炕边难看的秃毛鸡,“赶紧早点把毛长齐吧。”
咯咯哒:……
然后一步一蹭地下了炕,临出门前,它突然又尖着嗓子叫了声:“咕咕——”谢谢你,小主人。
福福正趴在炕上伸手去够被扔在桌上的信,闻言顿时弯起眼睛:“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