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里的东西比白伦想象的要少一些。
里面是几张照片、一个金属徽章,最底下还垫着一层被整齐地折叠起来的淡白色信纸。
照片是一组在两年前拍摄的大头贴,只有几厘米宽,轻飘飘的。
白伦捞在手里,甚至都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其塑胶边框是柔和的粉色,镶着几枚春日里盛开的樱花花瓣图案。
虽然很俗气、很老套,但是看多了几眼之后,却容易觉得这俗气让人怀念、这老套让人觉得亲切。
少女说她喜欢樱花。
不仅是因为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樱字,更是因为她喜欢樱花的死亡美学:
花期只能持续一周时间,转瞬即逝、无法长驻人世;可虽然生命短暂,却在盛放之时用尽了全力,开得满树绚烂华美、如云似霞,让人只要看一眼,就绝对无法忘记,
那种澎湃的、肆无忌惮的、如火焰般燃烧着的美。
白伦曾隐约觉得,她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在想着她自己短暂生命的终结。
可现在看着大头贴里,甜蜜地依偎在一起、摆出各种幼稚的嘟嘴鬼脸模样的黑长直少女和银白卷发少年,他终于明白,原来她最在意的不在死后,而在生前。
当初两人拍了很多组大头贴,一人分了一半;而现在木盒里的这几张,边缘都已经有些发卷发黄,似乎是因为它们的前任主人曾经用手指摩挲过很多次的缘故。
白伦看了很久才将照片放下。
接下来拿起的,是垫在最下面的信纸。
他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年多以前不打半声招呼、就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的少女,到底打算跟现在的自己说些什么。
是道歉?
是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