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钰道别后,婵夏回到家。
陈四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抱着一坛酒狂饮。
“真的是他他怎么能这样”
婵夏见他双目赤红,舌头也有些大,看来是醉了。
“三伯父害咱们的动机是什么啊?”
动机说来也是荒诞。
陈三跟春满楼的翠儿好上了,正赶上翠儿年纪大了,想找人赎身,绕了一圈相中陈三了,陈三也被她迷住了。
翠儿这种大龄庸脂俗粉,无才无貌,赎身也要二十两。
这对陈三这种底层贱役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原本陈三盘算着得到官府赏银10两,再来软磨硬泡陈四,凑钱过去,不成想出了差池。
赏银没拿到,又有婵夏拦着不让陈四贴补他,两家结怨。
本着他过不好陈四也别想舒坦的缺德加冒烟精神,他跑到同知那告密。
目的就是要打陈四几十板子,以此出心头恶气。
陈四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说完,抓起酒坛子狠狠灌了两口。
“我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害我,害我也罢了,还想害我闺女若婵夏有事,我以后如何面对点娘在天之灵”
陈四趴在石桌上睡了,婵夏搀扶他进屋。
想着他醒来宿醉难受,家里又没醒酒药材,她便去了百草坊抓药。
顺便打探了下陈三那边的情况,打了三十板子,人抬回去了,命是保住了,不过怕是要卧床休息很久了,仵作这差事也丢了,以后一家人的生计都是问题。
活该。
婵夏一点也不同情陈三。
前世的情况,她大概也推断出来了。
前世是阿爹去的长平县,陈三留在衙门陪着知府验李家小公子。
就陈三那半吊子水平,肯定想不到提醒知府巨人观有可能炸,李小公子炸了以后,知府迁怒于陈三,扣了他的赏银。
陈三满腹怨恨,把责任推到陈四身上,随便找了个借口告密,害得陈四被打丧命。
陈四死后,陈三不仅没有半点愧疚,趁机吞并了陈四的家产,卖了陈四的家产赎了翠儿,连陈四的后事都不办。
陈三虽一开始并不想让弟弟死,但他后续做的每一步,都是罪大恶极,这种恶人,婵夏以为留他一条命已经是行善积德,又怎会出手帮他。
抓了醒酒药,回程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婵夏回头,只见一年轻小妇人站在她身后,满面憔悴,婵夏差点没认出来。
“巧娘?”
这便是她儿时的那位闺中密友,嫁给算命的巧娘,陈四找她男人谎称婵夏八字旺夫,她男人收了陈四一两银子。
婵夏现在看巧娘,脸上仿佛印着俩大字:一两
“阿夏,你近日可还好?”巧娘吞吞吐吐。
“好啊,你呢?”婵夏见四下无人,心里好笑。
巧娘怕是跟了她好久,一直到没人的地方才敢跟她搭话。也是,人家现在是正经人家的娘子,跟她这仵作说话,是要保持点距离。
“我也还好,我来是想跟你说”巧娘欲言又止,满脸难色。
婵夏一眼就明白了,嘴角挂着敷衍的笑,眼却一点点冷下来,一开口,便是让巧娘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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