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人双眼紧闭,纹丝不动。
叶大夫不禁轻啐一声,看着这位院领导安详的面孔,低声自语:“啧,看来是真的脑出血了。准备静脉麻醉,我们要切开看看。”
一听“静脉麻醉”,萨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利落地答应一声,转身去准备器械。
推床上的人眼皮明显颤动了一下,但身躯依然未有任何动作。
叶大夫心中暗笑,好,那就继续装吧,他倒要看看是谁更能沉住气。
就在这个时候,屏风后的李延也听到了帐篷另一头的动静,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问道:“叶大夫,又有病人了吗?”
叶大夫瞥了一眼仍在装睡的院领导,回答说:“没错,有个脑出血的病人。”
“脑出血呐。”李延下意识地望向中年人那光溜溜的头顶,带着几分同情和庆幸的口吻说:“还好他头上没头发,找出血点应该会容易得多。”
在这个年代,许多医学常识尚未普及,比如脑出血,普通人往往直观地认为就是头部出血。
不过……
叶大夫顺着李延的目光看向躺在推床上那位院领导典型的地中海发型,由于躺着的关系,从李延的角度看过去,确实是一片光秃秃的头皮。
叶大夫笑着说:“没错,一会儿连剃头都省了,直接切开脑袋就行,很方便。”
“切……切脑袋?!”李延吓得吞了口唾沫,紧张地问:“要把脑袋切开吗???”
在乡野间的简陋医疗帐篷里,李延感觉嘴里分泌出的唾液像是源源不断的溪流,无论如何都无法咽尽,他的目光落在叶恒宁那一袭泛黄的白大褂上,双脚仿佛浸在冷水中般无力……
叶恒宁正跟李延交谈着,这时,推床上另一位村民的胸膛急剧起伏起来。
这些毛头小子们,一个个讲话都是啥腔调!
什么叫做幸好他头顶没几根头发?那哪是没头发啊!分明是有头发的好不好!至于那个大夫,究竟是哪个村卫生所的,明摆着就知道是在装病,还愣是要给他剃头割脑袋,脑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刀的物件!
恰在此刻,萨克捧着一瓶自制的麻药返回,“村里卫生站的那个护士英文水平实在不行,我让她准备止疼药和肌肉松弛剂,结果她压根没明白我说的是啥。还好我记得自己背包里带了几片肌肉松弛药,就让她照着样品去找了。我手里这点剂量,估计一次性注射应该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