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大多重量都沉在身上,顾衍之只得将人半拥半抱着带了进去。
放置软椅上,倒了杯热茶。
从竹筒中取出一卷宣纸,在桌上铺开,又取了只毛笔,顺带将那砚台磨了磨。
坐直了身子,蘸饱了墨,低声问:“写什么?”
幼幼趴在桌案上,平静的看着他,缓声道:“写……浮生若梦,闹剧已终。”
顾衍之下笔的手一顿,双眸骤然一凝,眼底带了几分迷茫。
幼幼指尖轻抚上他压着宣纸上手,疲惫又柔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抓到你了。”
顾衍之抬起头,两两相望,那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浸了墨,看不到底,看久了仿佛会沉溺进去,他慌忙错开视线。
“别紧张。”幼幼捏着他的手,轻轻缓缓,没有用丝毫力气:“我不是什么好人。”
???
顾衍之皱了眉,霜白的衣袖轻轻擦过宣纸表面,毛笔端端方方开始写下第一个字。
幼幼缓缓开口:“不愿去家中看我,我来了,你又不赶我走,丞相倒是好纠结一人呢。”
“纠结又自私。”幼幼收回手,趴在桌上,声音含糊,埋怨道:“我算是明白了,这里哪都好,偏偏留下些劣根在你身上,让我过天天为你忙碌奔波的日子,其他的部分像是迷惑我的,无论多喜欢,多凌乱,只要你守住心关,我便永远无法带你出去。”
顾衍之听罢,手里的笔一抖,墨汁沾染了一大块,无奈抽出宣纸,另起一张,冷声道:“我不明白。”
幼幼叹了口气:“不明白就不明白呗,我又没跟你说话。”
随即侧过头,有些气恼,软声道:“最大的禁锢在你身上,坚实的一批,我之前误以为这里都是你的好,你的贴心、理智、率真、稳重。”
“就像我也曾以为我是钢筋铁骨,却没想到在这被疾病绊住,大病一场……我才反应过来,不能再用从前的眼光看你了,或许换个角度,便可以发现另一面,付裕恒的嫉妒,稽陵寒的伪善,宇文逸的执拗,还有你的按行自抑,光鲜亮丽的美梦下是囚笼,是禁锢,是放纵又隐忍的占有欲。”
“你就是想我留下陪你?陪你多久?一月?两月?或者一世?然后看着你离去?好狠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