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湘亭道:“你别打岔,我指的是你这种身份不同的人。”
她有些奇怪,盛扶怀怎么忽然这般肯定地想要留下来?莫不是她的身份暴露了?
此时的盛扶怀心里也有些奇怪:与他说话的这名女子,真的是谢湘吗,她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她改了名字,性子也变了,从前她是公主,矜贵自持,高高在上,现在的她每次都坦诚地讲出心中的顾虑和私心,毫无公主的架子,虽然有时会仗着掌柜的的身份“欺压”一下伙计,但这样的谢湘,很真实,很可爱。
盛扶怀甚至有些怀疑,谢湘是不是遭了难,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
他心中担忧、心疼,又有些希望她是忘记了。
盛扶怀寻思片刻,试探着问道:“可否问一下,谢姑娘来此之前,身在何处?”
他突然就转了话题,谢湘亭觉得奇怪,给了他一个言简意赅的回答:“要你管?”
盛扶怀也不恼,笑道:“随意问问而已,莫非姑娘的过去有什么不可提及的事?”
谢湘亭不耐烦道:“我和你很熟吗?”
盛扶怀十分淡定,像是铁了心不走一般,“姑娘救了我,我自当关心姑娘。”
谢湘亭寻思片刻,觉得今日的盛扶怀很不对劲儿!
难道盛扶怀怀疑她了?
她觉得不太可能。这些天她将自己隐藏得很好,盛扶怀就算再聪明过人,没了一双看人的眼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她的身份识破。
没什么可怕的。
遂开口道,“我是一个寡妇,夫君死了,我一个人也不想再嫁,便来了此地,开了家饭馆,有问题吗?”
盛扶怀轻轻“嗯”了一声,道:“没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说有问题。”
谢湘亭:“……”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无聊了。
“周公子,我看你今日话如此之多,想必身体确实无碍了,收拾行李走吧,你眼盲,但季沉是个忠心耿耿的,他肯定能当你的眼睛。”
盛扶怀摇摇头:“季沉这个人粗枝大叶,难免照顾不周,我若是路上出了事,姑娘也得负一定责任,不如好人做到底,我现在这里适应一下眼盲的生活,等我能行动如常了,自然离开。”
他第一次说话说了这么多个字。
谢湘亭知道了,这场辩论根本毫无意义,盛扶怀根本就不想走,他能找一万个理由待在这里,仗着自己是个病人,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连狡辩耍无赖这些手段都用上了。
从前总觉得他如空谷幽兰一般清清冷冷的,行事也是循规蹈矩,板板正正地甚至有些无趣,从未发现,盛扶怀居然有这般无耻的一面。
谢湘亭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暗中得到了什么消息——军营之中危机重重,所以才这般执着地想要留在这里,好暂时避一避风险。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她没有义务掺和盛扶怀那些诡谲纷争的破事。
盛扶怀见她不语,继续道:“我看不见,区区一个饭馆就要适应好些天,更别说去到新环境了。”
谢湘亭忽然感觉一阵心烦意乱,没来由地,就很想大声说出来:你看不见不关我的事!
不料盛扶怀竟然撩起衣袖来,谢湘亭还没来得及闭眼,一道道淤青映入眼帘,他胳膊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十分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弄的?”谢湘亭的火气瞬间被浇灭。
盛扶怀道:“摔的。”
“怎么摔的?”
“我看不见,所以经常摔。”
一阵沉默过后,盛扶怀似乎有些紧张,长袖下的拳头不易察觉地握了握,补充道:“不过都是些小伤。”
谢湘亭终于败下阵来,不知为何,她明明恨盛扶怀恨得要死,但看到这些伤疤的时候,竟然一点快感都没有。
盛扶怀,真是服了你了。
“谢姑娘,我可否……留下来。”他哑着嗓子,轻声问道。
谢湘亭叹了口气,只道:“我去给你找找活血化瘀的药膏。”
她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盛扶怀一个人坐在远处,面前是已经放凉了的汤菜糕点。
他没再去动,身姿如往常端正,只是显得有些孤寂。
过了须臾,他感觉有人走了过来,“周公子,桌上的饭菜,我能收拾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在故意隐藏本来的声音,盛扶怀很快辨认出来,这位陆姑娘,应该是从前谢湘身边的婢女——繁宁。
他想要问些什么,但听声音,她好像在忙,这个时候向她打听谢湘的事,并不合宜。
“我帮你。”他尝试着收拾碗筷,
程曦笑道:“不必了,周公子,你是病人,不太方便,方才掌柜的让你去房间里等他。”
盛扶怀生怕自己添乱,急忙放下了碗筷,十分听话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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