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尚未出事之时,夙鸢便已将玉琼楼交予李寒霖打理。正因如此,在后来的变故中,李氏父女在李寒霖的庇护之下,方才逃过一劫,避免了被朝廷侵吞的厄运。
这一日,外面下着雨。雨丝如帘,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地面,李忻葵在房中,静坐于窗前,单手托腮,目光空洞地凝视着雨幕,心中仿佛也下起了连绵不绝的雨。
那神情中带着一丝迷茫,又似有万千思绪在心头缠绕。
即便是她父亲前来叫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回应。
李掌柜微微皱起眉头,再次提高声音说道:“忻葵,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您说我们从商到底是为了什么?”
“怎地如此感慨?”
“先是东家,说被砍头就被砍头了,然后金老爷,说没,也就没了。”李忻葵望着李掌柜,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迷茫,“您说,我们到底算什么?我们所苦苦追求的财富,究竟又有何意义?”
李掌柜闻言,长叹一声:“忻葵啊,古往今来,哪个富商不是如此?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如同浮萍般无根无依,难以稳固长久。而所谓的财富,说到底,不过是暂时遮蔽风雨的屋檐,以及世人眼中的一抹虚荣光华罢了。”
李忻葵听着父亲的话,沉默了良久。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仿若永无尽头。
她轻轻咬着嘴唇,喃喃低语:“父亲,难道我们就只能这般任人摆布吗?”
“当然不是。”
熟悉的身影披着黑袍骤然走进来。
她眉眼微抬之际,李忻葵忽然泪水如决堤,将她抱住:“东家,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我们……我们都以为……”
“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吗?”夙鸢一笑,“我们虽为商贾,但也有属于我们的法子。”
李掌柜见到夙鸢,万语千言也骤然被梗在了喉头。
夙鸢往身后扫了一眼,从后面跟进来的楚微遥将门关上。夙鸢褪去黑帽,忽然长揖到地:“我今日前来,是有一桩事情,想拜托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