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记恨大巫师,像他永远心疼黑明堑。
这又恨又痛的情绪交错在他心上的疤痕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这一刻,黑明堑这么笑了笑,稍显轻佻的一句“嗨,漂亮宝贝”,就像吹过一阵风,将池杏这几年心上蒙的尘沙都吹走了。他的心灵又变得鲜活轻盈。
黑明堑用尾巴将池杏勾到自己身边,动作娴熟、态度自如,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昨天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这是哪里?”黑明堑问。
池杏感到一时很难和黑明堑解释,只扯开话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黑明堑说,“为什么这么问?”
池杏轻抚黑明堑的尾巴,眼中流露出珍视之情:“你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黑明堑皱了皱眉:“我们……在睡觉?”
“……”池杏明白为什么黑明堑看起来这么无忧无虑了,敢情他是把被巫师上门暴打的事情给忘了?
池杏正想说话呢,黑明堑又道:“算了,这也不重要。”
“?”池杏一时语塞。
正常妖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不是应该十分戒备的吗?
怎么就不重要了?
池杏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黑明堑的脑回路。
黑明堑也是在逗池杏,他身为猫科动物,对陌生环境是十分戒备的。有的猫去了一个新环境,能因为不安而叫唤一宿不停止。
黑明堑刚醒来的时候,也是感到相当戒备的。按照惯例,他会大肆散发大妖威压,让附近的妖怪不敢靠近。
正当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就见到池杏了。
池杏出现的一刻,就瓦解了黑明堑的一切戒备。
原本还想大发虎威的他,登时变得似家猫一样,将利爪收回柔软的肉掌里,尾巴愉悦地晃动着。
当然,他还是未完全适应新环境,所以才用尾巴勾缠着他的漂亮宝贝。一猫一狗的身体拱在一处,暖融融的。
忽有一股热烈的冲动从黑明堑的下腹升腾而上——这冲动来得突然。
黑明堑也不压抑,翻身就将池杏压下,浓厚的信息素从他身上传来。这气味让池杏感到熟悉又陌生。
池杏惊讶:“你……怎么……突然……”
兴致突然这么浓烈?
以前都是会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怎么今天突然就……?
池杏还没知道这是因为黑明堑喝了明宝珠准备的药。
黑明堑只说:“我也不知道,管他呢!”
池杏头皮发麻,他现在觉得情况有点奇怪,黑明堑记忆缺失,这就已经足够让池杏担心了。更加上,黑明堑现在的举止异常。毫无预兆的突然发`情,这实在不太正常。就算黑明堑以前比较容易,也没有这么突然的。池杏暂时还没联想到他可能被下了药的可能性去,满心只记着之前的事情。
池杏一时担心是不是因为大巫师那一刀,又担心是不是黑檀的术法,反正他就是怕有什么后遗症影响了黑明堑的脑子,使得黑明堑不太正常。
池杏没法配合,还忧心得很,皱眉道:“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不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老虎是一种领地意识很重的嗅觉动物,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进行交`配的。
“确实。”黑明堑吸了吸鼻子,这儿充满陌生的气味,让猫科动物很难安心下来,“但我们可以让这儿每一处都沾上我们的气味呀!”黑明堑愉快地说,并觉得自己非常机智。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人伦惨剧
白巫师们得知暗巫越狱、并打算唤醒黑明堑,果然吓得不行,一个个先去求助白檀。白檀却说:“我觉得我们要尝试和黑明堑和解。”
白巫师简直吐血,只得跑去找老魔羊。
老魔羊猜到白巫师们应该得罪过黑明堑,他可不想趟这浑水,便装无知地说:“咩啊?咩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咩~”
大祭司一时也拿老魔羊无可奈何,心里却更发愁了,冷瞥老魔羊一眼后,又虚张声势地警告道:“这次我不会再轻拿轻放!无论是池杏还是黑明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了!”
老魔羊说:“那我祝你成功。”
大祭司看着老魔羊悠哉游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办法,只能气呼呼地带着一群高阶巫师离开,奔赴虎神山。
黑明堑当年的事是高度保密的,巫师协会只有几个核心成员知道。因为暗巫试图唤醒黑明堑的事情惊动了大祭司,大祭司才召集了几个新升上来的精英巫师,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些巫师根本没经历过黑明堑事件,也不知道黑明堑的实力,所以才踊跃地参与到这个行动里,认为自己得到了大祭司的赏识,有立功的机会。
而协会里的老人听说这些巫师要去“围剿黑明堑”,都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说:“年轻人,吃顿好的再去吧。”
年轻巫师便说:“叫我们吃顿好的?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围攻黑明堑的意思吗?”
大祭司知道没有白檀大巫的帮助下,自己根本搞不定黑明堑。他现在敢跑去虎神山,其实存的是“先绑架池杏,再威胁黑明堑的”心思。虽然白檀不同意,但大祭司决定效仿当年大巫师搞一个“先斩后奏”,反正事后白檀也不会狠心严惩任何人。更别提,大祭司还能甩锅给年轻巫师们呢!
大祭司对几个年轻巫师说:“我们到了虎神山,先不要惊动明堑。我想办法把池杏单独引出来,然后你们一拥而上,将他擒获!”
年轻巫师雄心壮志:“没问题!”他们觉得黑化凶兽都能捉,一只混血杂种狗妖更不在话下!
大祭司看着这群出生不怕虎的傻犊子,欣慰地点点头:“好的,你们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年轻巫师说:“我们准备先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