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先前麻木地挥刀举盾一般,他此刻麻木地举槌挥鼓。
其实,无甚不同。
他与真正的战场其实相隔甚远,但在他敲鼓之时,仿佛能看到,无数鲜血就在自己眼前喷涌而出。
这种极致的感官刺激让他再次双目赤红,近乎癫狂,只有手中的槌,身前的鼓,以及眼前,无数挥刀砍杀的士兵。
他没有注意到,一道道红光自众多士兵体内钻出,好似细线桥梁,将他与众多士兵勾连在一起。
他手中鼓槌不停,鼓声依旧。
便是手上动作偶有犹豫,也淹没在漫天的叫杀声与身旁闷雷震响的战鼓声中。
敲鼓之人,岂会只他一个?
就是他借红线桥梁,勾连的万千士兵,在这辽阔的战场之上,也只占据小小一角。
大势之下,又有谁,能逃避被侵蚀同化的命运?
刘启没能躲掉。
战场之上,何等血腥残酷,不过多时,一个又一个士兵在他眼前接连倒下。
红线丝丝断裂,但刘启身上笼罩的血煞却越发浓郁。
直至刘启的视野之中,己方唯剩一人站立,但刘启浑然不觉,依旧重重地挥动鼓槌,二人之间的红线桥梁越发粗壮。
红线之上,杀意如云,血气滔天。
透着神秘与诡异的红线,一端连着刘启,另一端,连着的原本是一名普通士兵,却在血与火的淬炼中,蜕变成一位真正的杀神,手起刀落,便是大好头颅滚滚落地。
刘启与那人全身的魂与血,仿佛都置于灵火缭绕的洪炉之中,鼎沸难消。
纵然身前是前赴后继,黑云压城的茫茫敌军,也心无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