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本不该再次出现的上官仪时,南宫问表现出难以想象的脆弱,却又是,难以想象的顽强与执拗。
尽管口吐鲜血,气势萎靡狼狈,南宫问还是咬着牙说道:“你应当知道,我非为其他,仅仅,为了大义而已。”
上官仪只是再次点了点头,“我明白。”
他就像,凛冽寒风中的一棵孤松,任尔东西南北,自是岿然不动。
原本一直表现淡然,鲜少失态的南宫问听到上官仪再次说出“我明白”,顿时身体微颤,陷入沉默之中。
一时之间,整片天地,都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片刻之后,南宫问才再度开口:“你既然当初已经知道是陷阱,又为何……”
他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瘦弱的老人张大嘴巴,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又为何送死吗?
他实在,说不出口。
上官仪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松:“我还以为,师父你会更想知道,我明明已经身死,为何能再次现身。”
南宫问闻言身体又是一颤。
他知道,上官仪终究不是刘启。
若是刘启说出这话,聪慧虽明,讥讽虽足,但对他的冲击与伤害,却远远不如上官仪这般剧烈。
温柔刀,偏扎的就是七窍玲珑心。
与其这样,他宁愿彼此算计。
可惜南宫问知道,上官仪并不是嘲笑。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他以为,南宫问真的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