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还是拖着,再拖一拖,这事就没了。
他们还是愉快的合作关系。
就在这时,一位背着医箱的灰衣老者前来求见许融。
许融听了红榴的传话,颇有点莫名——她这小院没人生病,也没叫大夫,但因闲着,还是让把人请了进来。
做人一般不要得罪大夫。
这是她前世的生存经验。
与灰衣老者同来的还有一位中年妇人,妇人衣着不显,地位倒仿佛还比老者高些,先进了门,屈一屈膝行礼:“奴奉太子妃命来。”
许融吃了一惊,忙让人看座,却仍不知她的来意,一边让人上茶,一边探问。
中年妇人坐了半边椅子,神态庄重,道:“吉安侯夫人曾为您自外面求了几张方子是吗?”
许融点头。
“这就是了。”因接下来传的是太子妃的话,妇人又站起来,道:“娘娘有言,诊病还需大夫亲自看视过才好,外面求的方子即便不错,不一定合用,娘娘因此为您荐来这一位于大夫。”
许融跟着站起来,脑袋少有地有点空白:“……”
妇人的话还没传完,跟着问道:“不知府上二公子在吗?娘娘谕言,是要传与两位的。”
许融困难地道:“——在,倒是在的。”
妇人有些欣然:“那就请二公子一并出来吧。”
东次间的帘子于此时一动,是萧信终于听见动静与他有关,自己走了出来。
他正推敲一篇文章的用词,心神犹在里面,没十分听清妇人的说话,出来了看一看妇人,又看一看老者,最终看向许融。
等着她给解释的意思。
许融很想望天。
她真的不想抱大腿,但这位太子妃娘娘,为人也太实在了啊。
第62章诊脉
许融最终把萧信拉到一边,花了一点时间小声向他解释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要避开那妇人,是防着萧信如果不愿,还有空档想个说辞回绝掉。
萧信听完了,表情像有一点醒神,道:“哦。”
然后他就在堂屋坐下,自己捋了袖子露出手腕来——手掌下边缘处还有一点磨蹭到的墨迹,向灰衣老者道:“有劳。”
那老者倒愣了一下,才忙跟着坐下,替他把起脉来。
中年妇人没有继续留着,而是主动退远了些,只是屋舍窄,她这一退就只有退向了屋外,许融见她是不欲旁听诊断的意思,心道怪不得太子妃有贤名,使出来的人这份分寸就难得,便示意白芙。
白芙会意跟过去请妇人至隔壁喝茶。
许融则排队等诊脉。
她心境轻松,这件事虽然来得突然,但除了刚穿来那段时间,她身体一向健康,快一年下来连场风寒也没得,现在就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至于萧信,他也没有病弱倾向,且不像她曾摔过,更不会有问题了——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老者表情渐渐凝重。
不、不会吧——?
“请爷换一只手。”老者微微欠身。
萧信换了左手上去,他没在意什么,只是察觉到许融目光,抬头跟她对了一眼,然后——
“我没事。”他恼了。
“嗯?嗯。”许融连忙把目中的震惊收敛了些,但心中禁不住乱想。
她看过好一阵子大夫的,真没事,用不着这么诊来诊去,比如她后期将痊愈时,大夫只就着她的脉听了一两分钟就罢了,病家的脉象各式各样,康健常人的都差不多,好不好,一试就知道了。
就到她那个时代,也差不多,常有人抱怨医生态度差,但医生时间宝贵,态度越漠然看诊越快越表示没大事,倘若慢条斯理地嘘寒问暖问饮食起来,那反而要当心了。
“不知爷一向起居如何?”
许融心里猛地一咯噔。
怕什么来什么。
“如常。”萧信道。
这回答太宽泛,老者进一步细致问道:“几时起?几时歇?日用膳食如何?”
“大约卯初,子初,饮食——”萧信顿了顿,还是道,“如常。”
老者仰脸沉吟了一会,再度问道:“卯初到子初——约三个时辰,爷这三个时辰可都睡实了吗?”
萧信没有立即回答。
说是子初,哪里就能丢下书本立刻安睡了,总得将笔墨简单收拾,上床以后那文章也免不了还在心里徘徊一二,真到入眠,差不多就是凌晨了。
老者将他的脸色望了一望,便明白了,摇头道:“爷若能清洁精神,沾枕即眠,一日只睡这三个时辰也还不妨,若躺倒以后仍旧不舍诗书,乃至梦中作文,那就耗神太过了。在下观爷的脉象,已略有气虚之症,爷如今年轻,还不妨,但如长此以往,必然损伤元气,乃至血气两亏,都不无可能。”
gu903();许融与萧信一起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