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盛家主君盛纮第一次入宫上朝就遇到一件大事,官家年迈才忽得一个幼子,却不曾想如此千娇万宠着忽得夭折了,朝中风向因此变得极其微妙,就在这日爆发出来了......
“前些日子,江浙两湖上报说零星之处,发现有蝗虫之患,如果真有蝗灾,那就是千里赤地颗粒无收啊!下面有没有江浙来的人啊?”老皇帝两鬓斑白,一脸颓容得坐在皇位上,四处张望开口问道。
一时间所有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都无人接话,盛纮心里一喜,弯着腰举着牌就坐到堂前,直接跪下磕头——行完大礼之后才恭敬的开了口:“臣,承直郎新尚书台任盛纮,昨日刚从扬州抵京。”
“朕知道你,一笔的好字!你说!”
“老臣也见过几次蝗灾,只要在它还是幼虫的时候,多养些鸭子、鹭鸶去吃掉它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陛下,老臣有别的事要奏!”突然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相公直接打断了盛纮的话,他偷摸去瞧了几眼,竟然是名誉满天下的韩章韩大相公!
“今天只议论螟蝗之事,你不要横生枝节!”皇上直接开口打断了韩大相公的话茬。
“天生万物都有枝节,所从何来?无非是繁衍和继承——”
“若是内违之事,可到书房来奏。”皇上低着头,面露不悦,伸手再次打断了。
“陛下!前日,老臣求见陛下于书房,陛下与老臣谈古;再前日,陛下在书房与老臣论画,臣是心急如焚,顾不得体面了!”另一位大相公直接越过盛纮走到前面开口说道,把在一旁一直找不到间隙插话的盛纮吓得一个劲儿的退后。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陛下还是早定过继宗室子为妙!”韩大相公一听有人把话头扯了过来,赶紧上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生怕晚了又被皇帝拿其他话忽悠了。
听了此话的皇帝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沉着脸问道:“你们这是逼宫吗?”
“陛下请息怒!这些都是臣工们的浅薄之见!陛下薨幼子,陛下痛!臣工也痛!陛下痛幼子!臣工痛天下!还请陛下过继宗室,考问品德,从中选拔,立为继嗣!”
说完此话,朝中大臣纷纷跪下,想盛纮早前在扬州不过一个通判哪里见过如此大阵仗?直接吓得连手中的牌都飞出去好几米远!
“你们这是要跟朕撕破脸皮啊!还说不是逼宫?!”老皇帝气得差点没缓过来,连忙扶着龙椅旁的扶手想坐下,还好旁边的太监眼疾手快扶住了老皇帝的手臂这才稳稳坐下,“朕没了儿子,强撑着上朝理政,你们这群无君无父的混账!居然在这大殿之上威逼于朕!咳...咳....咳....”
另一边的太监见状立刻拿出自己备好的茶水端了上去,但是老皇帝心中实在悲痛,一把扫过茶杯,碎渣散落了一地.....里面跪着的大臣见状把腰弯得更低了些。
“老臣本不想伤陛下的心!但是今日老臣不得不伤陛下的心啊!为得是要保陛下晚节啊!老臣恳请陛下过继宗室,考问品行,从中选拔,立为继嗣!”
老皇帝在这一声声的“继嗣”中彻底丧失了理性,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韩大相公面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辱骂道:“闭嘴!你这个....混账!混账!”
“这才是国之根本啊!陛下!”韩大相公对此话充耳不闻,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便磕头不起。老皇帝目光涣散的看着满堂跪地不起的大臣,只好惶恐的说道:“退朝!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