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影速度极快,几乎没人看清他是怎么从屋外飞进来的。
容行撇撇嘴,打开扇子在鼻前扇动着,骂骂咧咧道:“祝言,下次过来之前能不能焚香沐浴换身衣服,瞧你一身血腥味儿,熏死爷了。”
祝言下意识往窗子边靠拢几步,让窗外的风带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谢辰瑾抬眼看了看来人,挑眉道:“处理好了?”
“嗯,已经彻查清楚,昨夜共五十三名刺客,王府内有四个内应,这些内应是熟脸,至少在王府潜了两年,且身上没有任何标记,嘴巴很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撬开他们的嘴,有两个受不住酷刑咬了牙槽的毒药,死了。”
祝言解开脸上蒙面黑巾,拱手禀告。他五官刚毅,浓眉大眼,肩膀很宽,看上去是个孔武有力的硬汉子。
两年前,正是谢辰瑾战场受伤从前线回府的时间,看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人趁乱在王府里安插人手了。
“真是枉费他们处心积虑了。”谢辰瑾调整坐姿,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着。
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容行和祝言面面相觑,不由地放慢了呼吸。
他们三人自幼相识,这些年来不管谢辰瑾是征战沙场还是回到京都,他们都紧紧跟随在谢辰瑾身后,与其说他们是下属的关系不如说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饶是关系亲密到这个份上,在谢辰瑾气场全开时容行与祝言也不免被他的气势震撼,忍不住想要俯首称臣。
而谢辰瑾此刻只觉得悲凉,想他自出生以来顶着‘睿亲王’的名头和先皇的遗愿,克己复礼,时刻谨记着自己的本分,不敢随意捷越,一心想着辅佐自己胞兄,当今圣上。
为了保护大凉国土,让兄长的皇位坐的更稳固,他十三岁便投身军营,从一个小兵开始做起,直到成为大凉最年轻的战神威震四方,令邻国匪人胆寒不敢随意进犯大凉。
可就在他舍身保家卫国之时,他的兄长,他的侄儿,他用血肉之躯用来保护的人却将他视为猛兽,提防他趁着他命悬一线的混乱之际,安插杀手在他身边,甚至不惜在他新婚之夜对他下手……
看来这些人很害怕他有子嗣。
看来这些人分了他的兵权,让他这般病弱残躯还不够,还要断了他的后!
谢辰瑾眼眸微敛,神情平静,无法看出他在想些什么,沉寂半晌后,容行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今儿个还去别院么,我看这天色已晚,夜里寒气重,你若贸然出府怕是会诱发咳疾,不如明天再去罢。”
“你放心,我会好好招待那位神医的,也不会轻易透露你睿亲王的名号,只说府里有人有疑难杂症,特请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