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掏出身上带的丝帕帮李安平擦拭脸上的秽物,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自发闪出一条小路,娴贵妃从人群后走了过来。
“安平郡主,多谢您这些天为咸福宫操劳,既然陛下要睿王妃全面负责然儿的身子,往后郡主便无需再过来了罢,镇国侯府事务繁忙,我小小咸福宫的小皇子耽搁不起郡主的宝贵时间。”
娴贵妃的这句话说得毫不留情面,完全撕破了大家表面上保持的虚伪与和谐。
人群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那些讨论江晚宁对错的宫人们也缄口不言。
宫里人都知道,娴贵妃在后宫多年一颗心悬挂在多病的端王身上,不管与谁的交情都是淡淡的点头之交,不主动与旁人套关系,也不会主动与旁人交恶。
而今娴贵妃要与安平郡主划清界限了吗,如果安平郡主没有做什么,一向淡薄世故的娴贵妃为何如此?!
顺着这个想法,大家看李安平的眼神微微发生了些变化。
许是真像睿王妃所说,安平郡主是自己中暑晕倒,而非被气晕的。
所有人都以为在这种情景下李安平会难堪羞愧,颜面而逃。
谁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李安平收拾妥当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看着娴贵妃,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恭敬地福了福身:“如此安平往后便不打扰娴贵妃了。”
“不过娴贵妃也不要以为仅仅本郡主不安好心,睿王妃当真就是一片赤诚,毫无私心吗。”
李安平说着把目光转向江晚宁,淡淡的看着她:“往后些时日,端王殿下还要拜托睿王妃照料了,希望睿王妃能如自己所愿,救活端王殿下。”
她一番话说下来,全程带着浅笑,语气和善别无不妥,转身离开之时,脊背直挺,头颅高昂,像只骄傲的孔雀,仿佛道路两边皆是跪拜的奴婢,颇有睥睨众人的气势。
这,便是安平郡主。
与江晚歌那种被丫鬟上位的主母养出来的小家子气的富家小姐不同,她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