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朱蓬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这个层次的行军作战,若不论后天终极大罗道祖层次的力量,其他任何方面,双方差距不大。
然而一旦涉及到大罗道祖的力量层次,各种战略战术无论思虑的多周全,准备的多妥当,也会着道。
譬如玄门关李靖,作为太夏天朝一员良将,兵法谋略指挥之法早是登峰造极。他难道没考虑过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突然来敌偷袭的可能性吗?
当然是考虑到的。
方方面面都做的周全,却敌不过金玲道祖随手一法。子任的军队大模大样杀过来,李靖根本发现不了。
败的毫无办法。
与现在张角要面对的,如出一辙。但眼下的情况,却又有不同。分明这支阻路的太夏大军手握偷袭良机,却没有偷袭,反而显现出来。
朱蓬站起来,甲胄森森,披风鲜红。黄天华盖下,他望着太夏军队列起军阵之处,道:“真个是算的分毫不差,彼处正是此前我与主君商议决定的下一次虚空传送之处。”
朱蓬当即指挥大军列阵,张角则升起黄天华盖,举目仔细观察。
武曌望着张角的黄天华盖,沉默间没有言语。身旁云床,正端坐一位女仙,正是一身宽大星袍,光辉淡淡。
“我与张师兄只见过一回。”
武曌的眉目,一如既往的凌厉。
她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漠然道:“师父在收养我们之前就收了张师兄为徒,传了他修行之法。后来张师兄法门初成,回冀州老家暗中举事。我与玄锐师兄尚未下山时,他已做了好大事业。”
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对旁边云床的星袍仙子说的。
她继续道:“不过彼时国师当政,看的紧。他便来寻师父。就是那一回,相处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他是个非常有抱负的人。”
“接着我们便都下山了,各自选择了各自的路。到现在,玄锐师兄已亡,我在此与张角师兄对阵,此间种种,想来还挺有一股子命运的味道的。”
她回过头,看着星袍仙子,问道:“我已是混元金仙,难道还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命运。”星袍仙子轻笑道:“大道演化,太易万变,命运便寄托在这里面,是一切种种变化的轨迹。命是生来之具备,运是命之显化,唯有数,是后天抉择。然而芸芸众生,于抉择之时,往往无法把握主动。唯有证道,成就大罗,命运才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掌握着无穷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