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赵勉不明白她为什么火气这么重,也不急着去捡起地上的东西,向她解释:“姐妹之间何必交恶,容莺还托我问你与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想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我还答应她收了这冠子,替她也寻支簪子……”
容曦冷笑一声,不屑道:“簪子?她还敢寻?你尽管让她来府上,我看她敢不敢要!”
赵勉皱起眉,疑惑道:“曦儿知道是什么簪子?”
容曦懒得理他,压下火气准备睡个回笼觉,赵勉反而跟着她絮絮叨叨地说:“容莺说那是她生母留下来的遗物,之前被六妹妹给要了去,她本想拿赏赐去换,结果六妹妹反说簪子让她丢火盆里给烧坏了。前日里她还因为这件事哭得眼睛都红了,怎么曦儿你也知道?”
容曦掀被子的手停在半空,她回过身,面色古怪,问道:“你方才说那簪子……让容昕薇给烧了?”
赵勉点头,努力回想了一下,又说:“我记得没错,容莺说那簪子早两个月前就让六妹妹给要走了。”
话说完后,他就见容曦的表情变了,从惊异到恍然,最后是震怒,说出来的字几乎是从咬紧的齿缝中透出来的。
她直起身,指甲陷进被褥,“好啊,好啊……容昕薇,也难怪了……真是好啊。”
——
花朝即将到来,不过许久就是皇帝寿辰。
容莺的脚伤养好了,却因为风寒还在喝药,在她等着养好病去继续上课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太子容霁主张彻查官盐走私案,背后牵连出了一大帮人,包括平日里作风清廉的几位老臣,以及如日中天的平南王府。
太傅去替同僚求情被打入大牢,书院的夫子去求情,下场还要更惨烈,直接血溅宣政门以儆效尤。
平南王府出了事,连带着萧成器和他的妹妹都几日没进宫。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不少嫔妃的母族也受到牵连,几位公主也无心上学。夫子没了,公主也不来,书院索性不开。
容莺借来的两本书还没等还,莫名其妙就不能去书院了。
只是好在李愿宁的哥哥李恪官职在身,李愿宁也被加封县主,进宫并不算难。宫中气氛压抑谁也不好过,加上皇帝寿宴在即,宫里正在张罗准备,她索性叫来容莺一起出宫散心。
出宫的事,李愿宁稍微向皇后撒个娇就允了,容莺穿了轻便的衣裳欢喜地跟着她走,临行前还问过闻人湙有没有要捎带的东西,他只让她不必管自己。
出了宫门后没多远,与另一辆马车迎面相遇,车夫一打量就能看出这富贵马车是公主府的制式,连忙和李愿宁说了。她便命马夫让马车靠边,好叫公主先行。
容曦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让路的马车,瞧见是镇北将军府的马车,未及多想正要放下帘子,就见另一边莲子下探出个脑袋来,发髻上插着的蝴蝶小钗颤颤巍巍地摆动,像是要飞走了一般。
容莺撞见她也是吓了一跳,怯怯地往回缩了缩,小声道:“三姐好……”
容曦想起自己之前让容霁把容莺送去匈奴的和亲的事,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点歉疚,但一想到父皇没答应,那点愧疚就不剩多少了。但好歹是没吓她,只面无表情地问:“你去哪儿?”
“阿宁说明日是花朝节,我想出来看看。”
容曦想起她以前在宫里生活,应当是没见过寻常百姓庆祝花朝的样子,加上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语气就好上几分,说道:“既然出了宫就要有公主的样子,别丢了我们的脸。”
说完又对李愿宁交代:“既如此,华阳县主就多照看着,别让她干出什么蠢事来。人满为患,容莺没见过世面,别让她被人骗走了。”说完放下帘子,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李愿宁挑了下眉,问她:“三公主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话里还算关心你这妹子。”
容莺也没回过神来,只跟着点头。
换作以往,容曦应当是冷哼一声不搭理她才对,怎么现在突然与她说话了……
虽然她心中疑虑万千,但身边有李愿宁陪着,那点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天边儿去了。前朝是庆祝花朝的鼎盛时期,时至今日还算是朴素了许多。花朝一连几日,卖花的小贩挑担子挎篮子走街串巷,品貌不同的花被摆在一起争妍斗艳。
容莺没见过这景象,只觉得十分新鲜,挑起的帘子几乎不曾放下,没多久就有挎着花篮的童子小跑着追上马车,费力地将玉兰递向她,口中喊着:“漂亮女郎,一文钱一枝,收了花能觅得如意郎君!”
她正解开钱袋准备拿出银两,然而小童跑着没看脚下,结实地摔倒在地,一篮子花抖落出来好几支,让路人不慎踩了。
容莺叫停了马夫,李愿宁问她:“怎么了?”
“方才那卖花的童子为了给我花摔到了,我去把钱给他吧。”
李愿宁拉住她,让她好好坐着,随口道:“一个卖花的孩子,你把银两从出小窗扔出去让他自己捡到就是,自己下去做什么。方才三公主还交代呢,这么快就忘了……”
容莺摇头,并没有反驳,还是将银两递给马夫身边的侍者,交代她将钱送过去,并没有真的掀开帘子丢出让童子来捡。
过了一会儿,容莺听到车壁被人从外面敲了敲,还以为是侍者有话要交代,然而帘子一掀,确实萧成器坐在马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哟,听说将军府的马车里坐了一位美人貌若神女,我还当是胡扯呢?原是九公主,那看来此话不假。”
萧成器将方才童子手里挎着的篮子递给她:“方才是要这个?”
李愿宁没好气道:“你怎么连人篮子一起拿来了?”
他不以为然道:“我给的银钱够他再买百千个篮子了,这有什么?”
“不喜欢篮子?”他将篮子里的玉兰花枝抽出来,掀开帘子就往里塞,接着随手将篮子扔给路人。“拿着。”
玉兰花香在马车中晕开,清雅的甜香溢满了小小的空间。
李愿宁:“真是没个正行。”
分明萧家正遭难,这位世子却跟没事人似的出来玩闹。
萧成器跟着将军府的马车走,不断向马车内的二人搭话,甚至话说:“将军府有什么好玩的,公主来平南王府罢,满京城你找不着比这更气派的宅邸,还有兔狲给你抱。”
容莺被他说得有点好奇,忍不住小声问李愿宁:“是真的吗?”
李愿宁虽然不屑,却也没有否定。“有什么好炫耀的。”
见李愿宁面色不好,容莺果断拒绝了萧成器,他也不恼,笑嘻嘻道:“那我得了空再来找公主。”
等萧成器走了,李愿宁面色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凝重,严肃道:“公主近日不要和萧成器走太近,朝廷局势不稳,平南王府势头大好,几次行事都落了僭越的话柄。如今被牵扯进贪污一案并非偶然,虽说平南王府实在权势滔天,可这些在身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何况是一个平南王府……”
容莺疑惑道:“那平南王府的人就意识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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