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怎么办!
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我不能让女儿有一个新妈妈,一个陌生的不可预知的新妈妈”“我也不能让父亲、母亲有一个新的儿媳妇,一个陌生的不可预知的新的儿媳妇,虽然现在的这个妈妈于女儿而言,不是很满意,但女儿已经习惯了认可了她这个母亲;虽然现在的这个儿媳妇于父亲母亲他们而言可能也不是那么的如意,但毕竟在他们的心中也已经习惯了认可了这个儿媳妇”,向北回左三道。
就没想过离婚?
离婚?
是的,离婚。
离婚?
“我刚回来的时候,不,我刚回来的当天,女儿的外婆便把她的情况告诉了我,并且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可以离婚,说‘离婚,我们这边的人不会怪你,也不会说你的不是,因为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怨不得别人’”“我的老表也很强烈地要求我跟她离婚,我们这边的所有人也都支持我离婚”“总之,不管是我们这边的,还是她们那边的亲戚、朋友,不仅如此,就连不相关的听说了她的事的人,也都支持我离婚,认为离婚才是正常的、才是符合常理的,认为不离婚才是极不正常和不可理喻的”,向北看着左三小有激动地说着这些。
“离了婚,对我有什么好处”?向北问左三。
左三没有回答,当然向北也没有等左三回答,便忧郁地对左三说了“离了婚,唯一好处或者说最大的坏处便是我从此没有了老婆”这么一句话。
你不会重新找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
“如果因为我给他们找了个新儿媳妇、给她找了个新的母亲而让她们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因为磨合而滋生新问题、产生新矛盾甚至是带去更多的痛苦,我宁愿不找”“为了女儿、和老父亲、老母亲的适应,我决定不找了,就让七老八十的父亲、母亲慢慢地平缓地简简单单地老去吧!就让女儿本就已经很坎坷的即将开始的高中生活,甚至是高中之后的大学生活,不再横生枝节、,风大云急了”,向北接续说道。
“况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甭管她怎样了,怎么的不是,她都已经早就是,且将永远是我向北一家的最大的恩人,因为她给了我一个早就让我引以为傲,且将永远引以为傲的女儿”,向北说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平复了一些,整个人也显得明显好受了些。
“你不知道,女儿在我心目当中有多么地值得我骄傲!女儿从来到人世间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她就几乎没有让我苦恼过、烦燥过。在她特别特别小的时候,天一黑,她就能自己乖乖地睡了;天一亮,她就能自己乖乖地醒了;一整个晚上,从不半夜三更地让你去操心,然后让你睡不了觉甚至是一点点的影响你睡觉,甚至是只要你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抱着她到卫生间去解一次小便,一整个晚上能让你‘尿不湿’都可以不给她垫。再到后来,直到现在,这十多年,女儿健康得能让你在头脑中去搜干刮尽了似乎也找不出她打针、输液、吃药、住院的印象来。至于个性脾气什么的,更是好得很,这十多年走过来,女儿似乎没有向我们包括旁人生气动怒过,甚至都没有向我们这两个当父亲当母亲的抗争过。如果说硬是要找一找‘抗争’,我想女儿那无声的一个劲往下掉的眼泪,便是她在受到委屈和误解等等时而表现给我们的唯一发言和显现出来的唯一的不满吧!不仅仅如此,女儿从小就喜欢上了中国书法,甭管是她的钢笔书法,还是她的毛笔书法,在她参加的历年来的比赛中,她都能中奖,且好几次获得了诗娜卡琳地区的一等奖。”向北在向左三说到她女儿的时候,左三能清晰地感受到向北满脸写着的都是“幸福、骄傲和自豪”。
向北说:“世人锦上添花的很多,落井下石的也不少,唯有雪中送炭的少见”“别人落井下石,咱管不着,但是咱却一定不能干落井下石的事”“这个时候,她就只剩下一只手攀扶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如果我再去踩上它一脚,她就直接掉下悬崖而永不得生了,这样的事,咱又岂能干、岂敢干、岂可以干?”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不但不能去踩上它一脚,而且还得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的力度和速度跑过去,伸出手和脚,掏出心和肺,毫无保留地去救下她,然后给她坚持下去和永远也不放弃了的活下去的动力和不尽的希望之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