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白木岩下,关岭坡的山野间,在一所坟茔的上空有了轻薄的烟雾在盘旋,坟前那点点淡黄的烛光在闪亮……
腊月十九,岩寨后山的关岭坡上,开始不复往日的幽静,不时传出的说话声正在向人们告知方位,向外界宣示着是哪家的人已经归来,而那所坟土中于肉体上已经的消亡的人,并没有被活着的人遗忘。
墓碑前,那焚下的三柱香、点下的那对蜡烛和烧下的纸钱,是坟里埋着的那个人不曾被遗忘的标志。所谓生者有灯,亡者有亮,这一年,新的一年,甭管怎么走都会有光,甭管往哪走都是向前方。看似封建迷信的行为中,寄托的都是过往、是怀念、是当下的对话和对未来的畅想。
敬爱的爸爸:
女儿来了,女儿以“给您写信,并托您女婿去您的坟前代我祭信”的这种方式,去告慰您:“女儿来看您了”。
我不知道这封信您能不能听到,但是我知道,这是一封永远无法回复的信。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跟您说说我的心里话。
有人说“蒲公英的种子长出了伞,总是会又一次飘往来时的方向。而故乡的根,也总是会扎在脚下,深入骨血,并牵绊着远行的人。”对此,我很认同,如果要问我“谁是那故乡的根?”我的回答便是您呀!现在的我,已经有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也会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回不了家……可是我,一想到故乡,便立马会想起已经因病故去了的您。
敬爱的爸爸:
快到新年了……您已离世了10年。但“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您在女儿的心中永远那么伟岸和高大。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过去的这些年呀,发生了很多事,随倒起,家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或者说是发生了完全的变化,让您绝对想象不到,尤其是我转变成为了另外一种身份,并拖累了家里所有的人,更是您想象不到的和不敢相信且不能接受的,如果您还在世,您一定不会原谅我。
您和妈,从来就好面子,清白了一生,也让人尊重和敬仰了一生。但是,我却让您们失去了脸面而再也抬不起头。
我永远记得您和我说过的一句话,说是“最不担心的人,就是我和小马”。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便从那个时候刻在了我心里。
那不是一句让人自我骄傲的话,它只是作为一位父亲对女儿、女婿的肯定。
是呀,二十多岁的护士长、三十岁的局长女婿,又还能让您去担心什么呢?
唯一让您担心的是您的小儿子,您向我如此深沉的诉说……但是,到了最后,我却让您失望了,而且还是失望透顶的那种失望。
我出事后,很想念家人,同时也经常有在想念已经过世了您。
真是无比的牵挂家里的每一个人呀!您们往日的那一幕幕,都能时常去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记得,您让我学医那个时候,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是您带着我到学校报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