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初身姿端正,她手持一炷香,在礼完佛后站起身,将香插入了一旁的香炉里。
此时,秦锦初那欣长的身影背对着宁子期,清丽的眸子望着那燃烧的一炷香,突然问道:
“这段日子,印觉大师与我讲佛法,我只觉受益匪浅,这位师傅你是印觉大师的弟子,想来也是精通佛法。”
宁子期不解其意,双手合十,低垂着眉眼道:“不敢言精通,只是略懂。”
“那师傅可否告诉我,佛家讲四大皆空,既然为空,又为何要劝人除恶向善,慈悲为怀?”
秦锦初缓缓的转过身来,那一张妍丽柔美的玉容似是有些不解,灵动的眸子看向宁子期问道。
宁子期略一思索就是道:“佛家有真俗二谛,胜义谛无善无恶,无生无死;而世俗谛有善恶,有生死。”
“否定善恶是堕入恶取空,超越善恶是实证真妙谛,若要证得真妙,凡夫修行必须从断恶修善入手,先修世俗,再见胜义,如此才能实证空性。”
秦锦初侧过身去,留给宁子期一道如山川起伏般动人的侧影,她眼神略有迷茫的看向那尊黑泥佛像,轻声道:“师傅佛法高深。”
“我自离家以来,到如今已经半年有余,一路所见,令人心寒。”
“我见着太多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甚至见到卖儿鬻女这些我只在书中才听说过的词语,一时间心有戚戚。”
“那些百姓有许多人都礼佛拜佛,但佛却没有改善他们的生活,也没有救他们,师傅可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宁子期闻言心下嘀咕,这你应该去问皇帝老儿,他是怎么治理国家的,才让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
“施主可信佛?”
“不信。”
秦锦初声音婉转动听的道:“……但若我不信佛,便不能拜佛,佛也就不渡我了吗?”
宁子期面露微笑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我佛家隐宗只渡自我,不渡众生,施主此话应该去问显宗之人,而不应问我隐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