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道：“这样看来，所谓神系，分明存在很大的局限性。”

姜山颔首：“其实也不能说是局限性——这应该是一个真理——容易得到的东西，就容易失去。”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圣人之泽，七世而斩。原初泰坦既不是君子，亦是不是圣人，也不曾见他们对这个宇宙作了什么贡献；原初泰坦的遗泽，传承三代，已是极限。”

不单单是因为剧情融入的关系——剧情融入，所谓原初泰坦，根本不是这个宇宙创始之初的天地圣灵，本质上讲是外来者。

外来者掌控宇宙的权柄，宇宙肯定不干。所以姜山就要把这些权柄，收回来——

——“到底是要还给宇宙的。”

便即使天之本源扭曲原初，硬生生把这些东西嵌入到宇宙的意义里——然而即使宇宙本身孕育的天地圣灵，不也照样有兴盛有衰亡？

奥林匹斯正好是第三代，瓦尔哈拉到奥丁这里也是第三代。即使他们的祖宗，已经完成原初的扭曲，传承下来的遗泽，也一样到了该衰竭的时候了。

“没有什么权柄是永恒不变的。”

姜山这么说道。

这会儿他谈兴很浓，说：“因为神灵的东西，全都是宇宙赋予的，他们得来简单，所以失去也简单。”

“然而即使我们，自己修持来的力量，也一样不能说是永恒。”

姜山道：“我们在修行的过程中，使用的一切资源，都是宇宙赋予的。这里不论因果，单论索取、回报的问题，就譬如父母有义务把孩子养大，那么孩子也就有义务赡养父母老去。”

“所以在我们这条道路的尽头——任何一个走到这条道路尽头的人，都有义务做一件事——”

“当我们超脱了一切物质、能量、法则的限制，成为某种伟大存在，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生不灭、一切时空永恒自在、唯我唯一的时候，我们就要予宇宙以报答。”

“而最常规的报答方式，就是把自己修成的本体宇宙，全部赠送给我们的母宇宙。”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本体宇宙了；就是亿亿万万重本体宇宙，对那种层次的我们来说，都已没有意义；但它对母宇宙有意义。”

“把它们送还给母宇宙，既是报答一路成长所消耗的资源的恩德，亦是作为宇宙孕育的生灵，对母亲的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