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1 / 2)

她垂眸看着丽芙,对方现在比她还要矮一些:“你不认识我了?”

话落,身后十条狐尾抖开,轻轻晃动。

丽芙瞳孔放大,似有些不可置信:“是你!”她咬着牙神色恶毒:“你竟然还没死?”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诺塔朝她笑了笑,并不为她恶毒的言语感到生气:“我现在过得很好,倒是你,似乎过得不太好。”

她甚至还故意学着容珩的样子,轻蔑地垂下眼睑,以一种打量垃圾的眼神打量着她。

轻蔑的眼神果然激起了了丽芙的怒火,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因为吃了苦头,不敢再过于放肆。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她:“我父亲派来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最好立刻离开。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她想起幼年时,她举着小弓,对方只能满身狼狈地躲避,顿时快意地笑起来:“还是你想再回忆一下像狗一样四处逃窜的感觉?”

诺塔没有忽略她脸上的恶意。

其实赫里提议来报仇时,她是不准备来的,幼崽时期的事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更不会为已经受到了惩罚的人有丝毫情绪波动。

只是她心里到底还存在着疑惑,丽芙或许能为她解惑,所以她便来了。

第109章

丽芙当初和她的母亲谈及她的身世时,只提及了诺塔的父亲。

后来她潜入王宫,想要去看看自己的父亲——幼崽的想法总是很单纯,因为从小没有父母,骤然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谁后,便难免感到好奇,还有一丝丝隐秘的欢喜和期待。

她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和那些接送幼崽放学的父母一样。或许……以后她也能和那些学校里无忧无虑的幼崽一样。

但后来她如愿见到了,对方却帮着丽芙欺辱她。

诺塔不知道对方是单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明明知道,却厌恶她这样血统不纯的孩子,而不愿意承认她。

总之自那之后,她对父母的期待就淡了。后来养好了伤,也再没有去过幼崽学校蹲守。

直到再见丽芙,她犹豫许久,虽然没抱太大的期待,却还是想问问母亲的情况。

——丽芙既然知道她的身份,或许也知道她的母亲是谁。

“我的母亲是谁?”

身后火红的狐尾轻轻晃动,似有水波样的光晕散开。

丽芙下意识想要嘲讽嗤笑,想说“贱种的母亲自然也是贱种,我怎么知道是哪个低贱的女人生下了你”,可当她张口时,说出来的话却不受自己控制:“是王宫的一个侍女。”

侍女并不是普通的侍女,她是在狐王少年时期就照顾对方的侍女。在王宫的侍女当中身份不算低,狐王也喜欢她,但对方是只血统低贱的八尾红狐。所以就算狐王再喜欢她也没有用,她甚至连诞下狐王子嗣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狐王与狐后成婚,为了表示诚意,遣散了身边伺候的所有女人,其中就有这只八尾红狐。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她怀了孕,并且瞒着所有人生了下来。

那个孩子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出生时就是一只血统低贱的红狐,唯有耳尖、胸脯和尾尖等部位是白色,显露了她拥有一部分尊贵白狐的基因。

而且她有九条狐尾。

九尾狐族之所以被称为九尾狐族,正是因为每一个族人,都拥有九尾。而其中纯白皮毛、没有一点杂色的九尾狐为最尊。毛色不纯者次之,杂色为最低等。而其余那些毛色不纯,甚至不是九尾的族人,均被笼统地称为混血种,被视为最卑贱之人。

那个侍女生产后,托人将孩子送到了王宫。

王族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而且族内新生的九尾狐数量日益稀少,狐王最终选择留下了这个孩子,但却在命医生为这个孩子检查身体时,发现所谓的九尾,是假的。

这个孩子生下来时是十尾,她的母亲为了让狐王留下她,竟然斩断了她的一条尾巴,将她充做九尾,妄图瞒天过海。

但那几近痊愈的伤口,还是让检查的医生发现了端倪。

对方的阴谋败露,狐王怒气冲天地命人将孩子送了回去。

“后来呢?她在哪儿?”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往事,诺塔心中情绪翻涌,银色眼眸紧紧盯着她,身后的狐尾晃动频率变得快了一些。

而此时丽芙也终于意识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她运转体内的力量,妄图对抗诺塔,脸上愤怒和恶毒交织:“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她在哪儿?”手指扣紧金属栅栏,纤细的指尖有尖锐的爪钩不受控制地弹出,诺塔眼中银光流转,连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告诉我她在哪儿?”

丽芙反抗逐渐微弱,再次乖顺地开了口:“她死了,死于难产。”

混血种的日子向来不太好过,那个女人是被王宫遣散的侍女,又怀了孕,日子自然就更加不好过。狐王命人将孩子送回去时,才得知对方已经死了。生产时难产,撑了两天,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

但王室也决不允许低贱的混血种污染血脉,更不容许这等丑闻曝光,于是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就被扔在了那间破败的房子里。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丽芙有次听见母亲拿这件事讽刺父亲,让他少在外面乱搞,不然又搞出个十条尾巴的贱种,那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后来她在学校外面看到流浪的十尾红狐,根据母亲的话推敲,立刻就认出了对方。

“死了?”

诺塔的眼眸垂下来,愣愣的。

而站在一旁的小崽们终于听不下去,离开藏身的阴影,走到了她身边。

阮月白揉了揉她的头,无声地安慰她;阮骄垫着脚扑到她的身上,用力地抱住了她,额前的触须着急地晃动着;就连容珩,也伸长脖子,凑过去蹭了蹭她的脸。

虽然已经是少女模样,但本质里,还是只脆弱的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