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摇摇头,靠着墙并肩坐着:“我们想在这里看着。”
小人鱼闻言也没有坚持,就任由他们待着,自己则和阮时青说明了空间站的情况。
阮时青之前接管过B3024星和巴勒姆星的控制系统,对此十分了解,道:“接管不着急,你按照我说的,先恢复通讯,再关闭防护罩。既然有幸存的工作人员,那密码他们应该知道,直接请他们协助就可以了。”
两个工作人员也听见了通讯内容,不等小人鱼开口,连忙起身,帮忙恢复了通讯,又关闭了防护罩。
防护罩一开,飞船的危机就解决了。听见阮时青说飞船已经准备离开浮木星,小崽们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那地面的虫巢要怎么办?]小人鱼忧心忡忡。
这么多虫卵,总不好放任不管。
“直接炸了。”后来一步的容珩接话道。他已经把整个空间站转了一圈,内部游荡的虫族已经被清理干净,还顺便找到了武器存放仓库。
“浮木星上有一座能源基地,如果彻底引爆,虫巢绝对保不住。”
说话间,被他夹在腋下的阮骄不满地挣了挣,落了地。
他先是仔细地整理好自己被弄乱弄皱的衣服,之后才转着脑袋打量四周,最后好奇的目光落在了两个工作人员身上。
触须摆动着,阮骄目露疑惑,他似乎又捕捉到了奇怪的波动。
第114章
防护罩关闭之后,飞船顺利离开了浮木星。
惊慌的乘客们紧紧提起的心终于放下,纷纷用恢复了通讯的智脑联系家人或者在全息网上上传了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惊险历程。而船长也终于顺利拨通了上级的求援电话,如实说明了在浮木星的遭遇、
高层们本来还不相信一颗旅游星球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覆灭,可当船长将先前扫描的热成像图发过去时,对面就哑了火。指令迅速传达下来,航空公司高层让船长先驾驶飞船前往最近的行星修整,等待救援。
本来上级的指示里,还有一条是不要贸然在网上公开浮木星的情况,船长表面是答应了,但挂断通讯后却撇了撇嘴,他当然不会在网上发布相关的信息,但乘客们要发,他也阻止不了。
阮时青见飞船的去处已经安排妥当,便也不再逗留,和船长借用了一艘飞行器,准备前往空间站和容珩汇合。
船长已经设定好目标坐标,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见他要离开,千恩万谢地送他到驾驶舱门口:“今天多亏您和您的朋友,我们才能化险为夷。我一直为巴塞航空公司工作,日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请您不要和我客气。”说着,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阮时青。
“换做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都会如此做。”阮时青让他不必放在心上,但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还真有一件事需要船长帮忙:“其实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您尽管说。”
“我有个朋友身份特殊,飞船上的影像资料……”之前事出突然,容珩在飞船上就变换了人类形态,虽然帝国的前太子殿下的资料很少流出,普通人几乎认不出他来。但一旦飞船上的影像资料公布,多少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船长闻弦歌而知雅意,不等阮时青说完,他就会意道:“飞船遭遇了虫族袭击,影像资料存储区遭到损坏是常事,您请放心,我会立刻清空。”
阮时青这才放心下来,同他道了谢后,去寻加兰。
加兰已经回到了飞船上,正在飞船舱的连接处等待他。
“你要返回空间站?”
“嗯。”阮时青说:“帝国军队来的没那么快,浮木星的虫巢到底是个隐患,不能拖着。正好赫克托他们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不如送佛送到西,将浮木星的虫巢炸了再走。”
“也好。”加兰思索了一会儿,说:“飞船前往下一个行星等待救援还需要时间,按照虫族的情况,说不定别处还会有聚集的虫族,不如我先护送他们过去,之后再和你们汇合。”
“但是,赫克托他……”阮时青语气迟疑。
他以为加兰应该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赫克托,毕竟从他给赫克托求援说明了浮木星的情况之后,对方已经一连发了十几条简讯来了。
“早晚都会见到,也不差那一会儿。”加兰说着,却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阮时青打量着他,了然地笑起来。
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他也没有勉强,揶揄道:“我会帮你跟赫克托解释,不过你最好尽快回来,护送飞船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加兰“嗯”了一声,同他摆了摆手告别,脚步匆匆去了乘客舱。
阮时青和他分头行动,下到了底舱,独自驾驶飞行器,前往空间站。
空间站内,在两名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诺亚轻松接管了空间站的控制权。
而容珩一行也通过空间站的系统,获取了许多地面控制中心的数据和影像资料。大约是知道已经等不到救援了,留守的最后一批军人,在赴死之前,护着仅剩的几名科研人员,将浮木星大量的基因数据进行了储存,还留下了无数珍贵的资料。
小人鱼点开了几段告别视频,看得鼻子微微发酸。
浮木星是一颗非常原始的星球,没有过度的机械化,发展十分缓慢,所以这颗星球上的公民也不像首都星一样,天然就划分了三六九等,富贵贫贱。这颗地广人稀的红色星球上,犯罪率很低,原住民和善友爱,因为旅游业发达,也十分包容外来居民。
这原本是一颗非常美丽的星球,却因为虫族一朝覆灭,最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边上仰着脑袋和小人鱼一起看视频的阮骄握紧了拳头,小脸紧绷着,触须却难过地垂落下来。
他身体微微倾斜,靠在了小人鱼的手臂上,低落地说:“虫族,坏。”
幼崽感到了久违的愤怒,他用力攥着拳头,好半晌才又说:“不是这样的。”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不该是这样的。
在他还没从卵中孵化出来时,他感觉那些守护着他的同伴气息都非常温和,它们无法和他交流,但通过触角传递的情绪却让人舒服。偶尔当他在卵中感到不耐时,为了安抚他,它们还会摘来鲜花和果子堆放在他四周,偶尔也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现在想想,也许对方是在唱歌哄他。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们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