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被拖去枪决的,只是观摩犯,这会儿还要喊两声:“大家要以我戒,不能犯错误,不能收受贿赂,否则必将得到法律的严惩。”
就他这种认错态度,十年减成五年不是分分钟?
“阎肇,你他妈给我等着。”马副局咬着牙,心里在骂:“忍得一时,咱们慢慢算账!”
但扬起头他依旧笑着说:“大家要以我为戒,以法律为戒!”
他正念叨着,突然一把给阎肇抓上了手腕:“马副?”
“阎队,我错了,错的实在厉害。”虽然嘴里这么说,但马副局可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轻看了阎肇,没把他当成真正的敌人而已。
“那张席梦思没送我,是送给哪个女人了吧,那个女人那儿还藏着多少钱?”阎肇反问。
贪官家里藏的钱都不多,毕竟当官要贪,都会窝着一个情人,这情人既能给他生孩子,还能帮他洗钱。
马副局的情人挺丑,丑到他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都没人相信他和她有关系。
但阎肇从哪儿查到他的情人的?
这家伙不就是个夯脑子,他是怎么发现的?
情人家的钱才是大头啊。
那些钱会让他被追诉成无期徒刑的!
马副局长脑中轰的一声,抬头再看阎肇,突然发现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实则是个老狐狸,冷汗如黄豆一般从脑壳上往外冒着,他在这一瞬间才感觉到真正的胆寒,害怕。
刷的一把,阎肇拉起他一只胳膊就走。
行刑地在煤场那边,武警们四面驱赶,大喇叭喊大家不要拥挤,不要围观,但人还是一窝蜂的跟着往前涌。
公安拖着犯罪分子,是要走出一种虎虎生风的步伐的,四个公安比步子,一个比一个快,结果就是拖着犯罪分子往前跑了,而且越跑越快。
摄像机还要全程录相,追着脚的撵。
这热闹搔动着大家的心,所有人跟着一股脑儿的跑,有丢了鞋的,有丢了孩子的,还有连裤子都给人踩掉的。
隐约中砰砰两声枪响,划破长空,震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这是枪声吧,是不是杀了两个人?”圆圆好奇的停了下来。
本来还给她抓着的小旺嗖的一下挣脱,转身就跑,快的跟只猴儿一样。
不过她正准备要去追,小伙子又回来了。
举着两根手指,远远就在喊:“说是一枪没打死,又补了一枪。”
熊向党在现场值勤,刚刚认识这是阎队家的儿子,伸手搂了一把小旺的耳朵:“怎么没你爸的胆量,也没你爸的个头,看起来挺孬,都不敢去看枪决啊。”
其实熊向党是佩服阎肇,想跟小旺开个玩笑的。
小旺并不计较,但小狼喜欢计较,立刻跳起来就去咬熊向党的手了:“咬坏人。”
嗷的一声,熊向党一声高呼:“这熊孩子怎么咬人?”
腾空跃起,专咬人手。
不止咬人,小家伙手比枪,叭叭,一下又一下。
这孩子咬人的毛病得教育一下了,不然他将来会吃亏的。
陈美兰把小狼抓了回来,适时教育小旺:“所以看到了吧,以后可不能犯法,要是犯了法,公安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小旺边走边跳,碰了碰圆圆:“你妈让你以后别犯法。”
“妈妈,这个哥哥……”圆圆提着调料,气的直跺脚。
小旺哥哥没有刚来的时候乖了,也没有原来可爱了,现在总爱欺负她。
但她刚想发火,他又把她提的菜全接了过去,一脸赖皮的笑。
哥哥快把圆圆气死啦。
几个孩子先回家了,陈美兰则去了黄老师家。
今天是罪犯被绳之以法的日子,黄老师两口子有公安陪着,在给做思想工作。
她今天去本来有点不合适,但秦川集团那个工程,马太太说一周内要标书,催的着急,她还非得这个时间点上门。
这会儿公安正在撤人,几个公安,有的哼着狼奔狼留,还有几个在哼着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其实也不过普通小伙子,虽说陈美兰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好像都认识陈美兰,一个个看到她,都是刷的给她敬礼,喊嫂子。
而且他们看起来都挺瘦,不像是分局原来那帮脑满肠肥肚子大的公安们。
公安的面貌最近也焕然一新了。
“嫂子你好,我原来是咱阎团的兵。”一个给陈美兰敬了个礼。
另一个则吐了吐舌头说:“嫂子从十六岁到现在没变过模样儿,还是照片上的样子。”
他们怎么会见过她十六岁时的照片?
另一个掐了这个一把:“不准再提嫂子的照片,阎团知道又该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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