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贯不喜冥界中人称她女帝的。”煞煞说完,眼珠子一提溜看了枫颜一眼,又故作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你不知道她,她还不是女帝的时候,是最怕疼的,即便是现在破了个口子都得哭天抹泪上几个时辰。不过……她若真想狠起来,竟是对自己也不会手下留情半分的。那时她被丢入十八层地狱……而后,又被捉去炼蛊试药了百年,支离破碎的灵魄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现如今行走坐卧无时无刻不在被疼痛撕咬。这些,只是你我看不出来罢了。”
“我这样的刑罚,若放在十八层地狱里头,算得上第几层?”枫颜问,面色难得的缓和了,再怎么妖艳心狠,归根结底他也不过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而已。
“不过是疼痛而已,比之拔舌油煎,阿漓可是真的很疼惜你的这副好皮囊的。”煞煞又道。
沉默良久……
“你口中的她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枫颜方冷声道,比之先前,却是少了一半的敌意。
随着枫颜话落,远处的山崖上传来了几声狼叫,衬的不远处锄头敲击泥土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清晰诡异。冥煞看了眼枫颜,示意他别出声,又忽然大发善心地扶他到了不远处的土堆一旁倚靠休息……
“怎……”
“嘘!别说话,看会儿子戏再走。”煞煞凑到枫颜耳边小声低语,语调难得的温和。
正值午夜,原本无风亦无月的天空赫然出现了一轮明月,狡黠的光倾泻下来,将土堆不远处的景象映照的清晰明了,枫颜讶异的看了一眼肩头与自己一路胡说八道的小刺猬,脑门冒汗……
那个女人和这个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这个小东西它怎么会……怎么会做到拨云见月的?
“想什么呢?说谁小东西呢?”煞煞在枫颜耳边咬牙道。
“你能……”
“嘘!认真看!”煞煞严肃道,目光早已津津有味的注视着前方。
许是被突然出现的月光吓到,不远处的那个少女警惕的抬头看了看天,又环顾了几回四周,心下讶异:昨日还是上弦月的,今日怎么就成了满月了?
可现下的光景容不得她思考这许多,她摇摇头又慌慌张张的拿起了锄头,继续刨土……
土坑的旁边是一个双手被麻绳紧缚的老者。他躺在血泊之中,花白了头发,身形佝偻,皮包骨头,胸腔还在微微起伏着,看样子还有一息尚存。
“救不救?”枫颜试探性地低声问道。
他依稀记得,按照神界灵界的法典,遇到残害生灵之事,好像是得救上一救并罚上一罚的。自己的身子被切割成这副模样,不正是因着犯了灭人满门的罪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