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引起的强劲的冲击在一瞬间便扩散了出去，蒲山奏就像狂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身体在半空甩着，好半响才一头栽下。

“噗通！”

海面上荡起了一圈水花，一点血红仿佛是融进水里的墨般，飞速扩散，随后几个浪花打来，又将这股血红冲散，仿佛此处什么都没发生。

“蒲山君！蒲山君！醒醒，快醒醒！”桐野牧夫急声呼唤着。

虽然蒲山奏没有被死光直接命中，只是被余威波及到了一些，但纵使如此，所造成的伤害还是很恐怖，竟直接把蒲山奏震得昏迷了过去。

伸手不见手指的海水中，蒲山奏缓缓下沉，身躯各处都被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狰狞的口子，焦黑烂肉外翻，猩红鲜血四溢。

好在这状态只持续几秒，下一刻，在桐野牧夫焦急的呼唤中，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强忍住全身的剧痛，不管不顾地朝海面上浮去。

零七！零七！

最后那一刹那，是零七把他推开的。

如果不是她，在加坦杰厄的那一击之下，他定无幸免的可能。

蒲山奏破开水面一跃而起，可迎头就被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砸了个满怀。

是一块碎肉。

抬头一看，蒲山奏怔住了，雨幕中，无数碎肉混着鲜血唰唰而下，一时间好像比雨珠还要密集。

更诡异的是，在原来攻击轨迹下的那片海水就像是沸腾过一样，腾起了缕缕白雾，给人一种似乎被蒸发了大半的错觉。

另一边，加坦杰厄也仰着头，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狰狞的面孔上人性化地闪过一抹享受之色。

蒲山奏身体忽而有些踉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陡然变得血红，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涌上心头，在脑海中撕扯出那些压抑许久的暴虐。

“啊”

“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一个虚弱的清冷声音在背后响起，让蒲山奏瞬间就将嘴中那声怒吼憋了回去。

他还没回过头，一双冰凉的手就环在了他的肩上，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傻瓜。”

蒲山奏这才想起来，乌克磁不是零七的本体，现在这个才是

“不过我们好像失败了呢。”零七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蒲山奏心下微沉，轻轻按住她的手，然后扫视一圈。

果然，原本亮起的白光已经消失了，在加坦杰厄的那一击下，整片海域都受到了影响，大浪滔天，排山倒海，看起来极为骇人。

他刚刚落下去的时候都差点维持不住身形，更别说是稳定性更差的海豚号了。

还是失败了吗？明明就差一点

“抱歉，是我太想当然了。”桐野牧夫苦涩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输了如果能逃的话，就快逃吧。”

“迟了，恐怕是走不了了。”

蒲山奏仰起头，只见头顶到处都是徘徊着的佐加，已经把他们和TPC的剩下三架战机彻底包围。

他和零七都受到了重创，实力十不存一，在天上还在勉强支撑的三架战机似乎也快耗光了弹药。

“对不起”

海岸边上，桐野牧夫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将眼镜摘下，随后脚下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口鼻冒出点点殷红。

能力一直在超负荷运转，他状态也是极差，已经到极限了。

桐野牧夫此时心中满是懊悔，所以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吗？

“桐野君，你已经尽力了，没事。”蒲山奏轻声安慰道，随后拍了拍自己背上的零七，又轻声地重复了一遍：“没事。”

“嗯”零七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