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走丢的小猫。
目测应该不到一米六,最多也就比糖糖稍微高一丢丢。
她穿着有些皱巴巴的纯白T恤和牛仔裤,齐肩长发柔顺而光泽,皮肤尤为白皙,大大的眼睛闪烁有神,充满好奇而又带着那种让人有点儿想去捉弄的胆怯——嗯,应该是今年报到的新生——行李箱或许不算太有力的证据,但只要看她手中那份“新生地图“就绝对错不了。
说起来,假如不是那孩子一直在教务楼周围徘徊,最后又捂着肚子缩在那里太可怜,赵欢喜本不打算去多管闲事的。
对于赵欢喜而言,这个暑期是她迄今为止最彷徨、迷惑的低谷时期。
大四开始前的假期,同年级很多人已经开始外边企业实习,而她却连一份简历都还没投递过。
第二课堂的学分早就修够了,生活费也不是问题,但她还是每天忙着欢糖万事屋的事。
其实要说起来,她好像并不是对恋爱咨询、恋爱清缴有多热心。只不过下意识地想要继续维持着这个濒临解散的小小社团,就好像是明知道一部电影没有彩蛋,却还在放映结束后固执地坐在电影院里边看着字幕不断滚动不愿意离开,期待可能会有意料之外的彩蛋突然冒出来的那种心理。
明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逃避心理,但赵欢喜还是没有心情去面对校园外的世界。
她总想着,还有一年,一年。至少欢糖万事屋暂时还没到毕业的时候。
话虽然这样说,但赵欢喜知道其实终幕早就开始了。
校学生会驳回了欢糖万事屋预计在今年开学时的招新摊位申请,理由没什么可挑剔的:
仅剩两个人的社团不满足“合格”社团的标准。
那些糖糖精心设计的宣传单可能连亮相机会都没有,但这也是预料中的吧?
哪怕“欢糖万事屋”连续两年获得“最佳创业社团”的奖项,可是在怀江大学的学生们之间的风评并不太好,哦,应该说相当糟糕——那些想要分手、或者迟疑的情侣会来到这里,而她们则会为他们找到足够理由……当然也有来试胆的情侣,可惜恋爱这种事本就经不起太多的试探。
简而言之,无论是糖糖亦或周围的人,似乎都把万事屋的谢幕与赵欢喜的毕业系了在一起。
就在赵欢喜逐渐说服自己接受,那个孩子忽然闯入了她的视野。
她礼貌、可爱,更重要的是她正处于极迷茫的境地——正如欢糖万事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