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边听着妈妈和老师聊天的钱冲:“……”
就……华婕这个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儿,挺令他吃惊的。
而且,那一群人的笑声会不会太大声了?
搞的他手都有点痒。
但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跑去跟小学生打雪仗?疯了吗?
眉头耸起,他瞪着沈墨和华婕,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嫉妒。
刚赶过来的方少珺将母亲递过来的书包背好,朝着沈佳儒方向走,眼睛却一直盯着沈墨。
她反复仔细的打量,目不转睛的盯视,才终于确定,那个在漫天雪雾中跟小孩儿玩成一片的大高个子,居然真的是沈墨。
“!!!”她有些惊到了。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完全不认识沈墨!
她从没想过他会这样笑,这样昂扬的玩闹。
跟钱母聊天的沈佳儒已经无法专心在要说的话上了,他视线时不时瞟向站前雕塑边的孩子群。
目光追随着儿子,忽然有些感慨。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似乎是种酸涩,又像是孤独或者遗憾或者沧桑。
他抿着唇,终于不再讲话,只眼神追着那个方向,静静凝固。
一群人都往那边望去。
华兆元不知道沈佳儒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这么多人看着他闺女打雪仗,多少有些尴尬。
他们一家人上山,要怎么玩怎么玩,这会儿这么多人看着,又是车站前面,人来人往的……
怪不好意思的。
闺女懂事的时候是真懂事,闹起来也真是熊孩子。
怎么这么不稳当,瞧瞧她同学方少珺,直溜溜亭亭玉立的,多像个大姑娘,多淑女啊。
大家又站了十几秒,陆云飞终于到了。
沈佳儒一拍手,表示人到齐了。
华父立即走向雕塑边的雪堆,他弯腰团了个雪球,狠狠砸在闺女屁股上:
“好了好了,排队进站了。”
华婕这才意犹未尽的收手,扶着沈墨的手臂,踉踉跄跄的躲开没能及时刹车的小朋友的雪球,一边走一边笑,脸颊红彤彤的,累的直喘。
华父拍拍手上残留的雪,心里也有点跃跃欲试。
回头女儿从首都回来了,非得给一家人放个假,上山踏踏雪什么的。
唉,方才揍闺女时团的那个雪球太小了,砸人都没手感,他目光转间,忽然看一个孩子手里的大雪块子,一下就相中了。
虽然心里一个劲儿腹诽闺女不淑女,实际上看见打雪仗,华父比谁都想玩。
如果这时候华母在边上,必定会吐槽一句:“快别嫌闺女跟假小子似的了,还不都是像她爹!”
沈墨一边走一边跳了几下,少年人虽然身材高大,但跳跃时却格外轻盈,有种慵懒而游刃有余的帅气。
身上的雪花随着两下跳动被抖落,他又拨了拨头发。
转头见华婕一身的雪,一会儿上了火车,温度上来,羽绒服肯定会湿。
他一时没多想,伸手便在她背上和手臂上拍了起来。
华婕忙也跟着拍,拍两下转头抗议道:“你轻点儿。”
少年没搭理她,才想伸手再拍拍她裤子上的雪,手举起,目光忽然落在她屁股后面。
然后,举起的手又默默收回,他一声不响的站直身体,双手叉腰往边上走了两步,若无其事望向前面一边回头一边走向检票口的沈佳儒等人。
是他疏忽了,真当自己是华婕亲爹了,又是帮打雪仗,又是帮拍雪的,活像个保姆。
太丢人了。
他抿直了嘴唇,脸皮瞬间崩的紧紧的,眨眼变得严肃又冷漠。
这时代的检票口都在室外,顶几个小亭给检票员遮风挡雨,一长道铁栅栏拦着,就算是进站通道了。
大家走过去时,正赶上许多列车员从另一个内部人员专门通道进站。
华父一看,就瞧见了认识人,扬手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过去。
他跟对方交涉了几句,便转头对排在进站队伍后面的沈佳儒等人道:
“来这边。”
华婕一看就明白了,这个年代的北方小城,还没有那么严格的公事公办,她爹是铁路的嘛,跑过好几列车,许多人都熟识,这时候走个小后门,让他们从内部通道提前入场是很容易的。
她立即喊着沈老师等一齐走过去。
不用排队了,可以直接进。